[综漫同人]成神日(51)
“我为他带回的是狗大为光火,不止因为孕期的敏感,或是我神经质,是因为糸智在,他在看我的笑话。家里原本要卖掉的是我,价钱给的很高的那个人牙子说我年龄超了,所以糸智代我去了。我后来发觉,严格要求年龄,出手大方,那准是个在奎师那供货端以外的实验机构,糸智证实了我的猜想。前几天我跟你见面之后去找培育他的机构。它84年初发生了实验事故,因为价值不大,并遭遇天灾早已不复存在,阮疾曾在那工作。84年末,他们来找我,来的是三十多岁的他,刚发展出苦艾会。不过是偶然中的偶然成就了耶利米这个意外中的意外,就算有某种必然存在,也跟他本人没关系。”
“我小时候好胜心强,什么都要跟他争个高低,可是什么都争不过他。父母偏爱他,让他吃米让我吃糠,让我干活让他上学。移民需要钱时首先想要卖了我,估计饥荒的时候他们也会头一个把我煮了给他吃。可最终移民的是我,念大学的也是我,父母的遗产只能留给我,我嫁了个家境不错的男人,我以为我赢了,然后他风光无两的回来了……”
“说我是他世上最后一个亲人,装得跟我姐弟情深,要我给孩子用他原来的名字。他确实依恋我这个唯一的亲人,他也没忘记小时候。他没理由报复我,是爸妈卖的他,但好像我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当我的把柄落在他手上,他想像猫捉老鼠一样折磨我们。好在我逃了。牺牲了那么多,我成了涉谷,终究是我赢了!”
从过往中惊醒一般,涉谷忽然站起来,抻了个懒腰,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满满一杯水喝光。
“年轻、健康,真的太好了。不过不知为何,我仍感觉身体在束缚我。可能人就是这样,永不满足,就永受束缚。”
“每个人都用身体囚着灵魂,而嵌进了灵魂深处的是名为「自我」的枷锁,「本能」将其牢牢焊在身体的四壁上。有些欲望根植在骨子乃至浸透到每一个毛孔,直到精神剥离出来,游荡在九天之外,欲望都还在。”
“我爱上迹部景吾了。”
她用涉谷年少丰满、爱欲充盛的身体说。说时目光赤诚、恳切的注视着白村。
不过几秒,她低头,看杯中轻漾的水面。
“是因为涉谷照……”
“为什么解释?”
他的反应让她明白过来,对啊,有什么关系。她脱离了原来的身体,自然脱离了母子血缘。就算羁绊还在,白村清死了,她也有爱任何人的权利,与他无尤。
那是什么不能战胜的东西让她感到惭愧?
也许一直以来束缚她的从不是这具新得的躯体,而是过去的自己。一股战栗从她心口涟漪般扩散开来。
过去是一个盛满水的大杯子,她目光投去一瞥,如同石子投入杯中。
第46章 欢迎回来
白村的座位单独于剧组,涉谷悄悄过来,想跟他旁边的人换位置。那人得了白村示意起身,涉谷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手下。
她坐下,咬唇沉默片刻。
“小芥不能一直由社团照顾。目前我不方便把他养在涉谷家。迹部那儿最安全,我跟他说你暂时回去住一阵子,不过带着比较麻烦的东西,他没问是什么,就同意了。”她解释,“我跟他沟通关于你的事,因为我对外声称是你经纪人……这会打乱你计划吗?”
白村看了她一眼,涉谷被他看得起了细微的鸡皮疙瘩。
“对不起。”
“能配合的部分我会配合。”
“还有那个,”涉谷摸了摸鼻子,“机场有人等着见你。”
“迹部。”
“不止他,还有你的支持者。”
“我竞选总统了?”
“前段时间的电影节,你获奖了,佐木兰代你领的。”
“那是什么?”
“你经纪人我替你沟通的。”
飞机即将降落,涉谷拉下遮光板。
“既然你不喜欢,不会再有这种多余的事。”
迹部认出了剧组一行人,他们刚出来就被记者还是什么人团团围住,没在其中看见白村;原来他远远落在人群后。
今年春季一直很暖和,甚至有些热,他出现,像迎面撒来的一把干沙的雪,又像隆冬时太阳未出的清晨,温暖屋子的窗玻璃上冷清苍白的霜花,把手捂上去,它便消失。
迹部走过去,和送别时一样张开双臂:
“欢迎回来。”
白村抬起下巴,以免被他肩膀撞到。
“被拍到了,二位。”涉谷扯着他俩袖子往两边撕,“回去腻乎。”
迹部携着白村往外走。
“电话打通一次后就是空号了,往剧组寄的信你收到了吗?”
白村茫然点头。
“本大爷寄的东西,没寄信。”
“呃……”该道歉么。
“不问我什么东西?”
“什么?”
“补的生日礼物。你换了地址,没告诉我,无人接收。”
“呃……”果然还是道个歉吧。
刚要开口,迹部把他塞进车里,甩上门。
迹部回身。涉谷放下勾住他衣摆的手指,踮起脚与他耳语:
“他身体不太舒服,你注意着点他。”
“这么熟了?”
“嫉妒么。”
迹部嘴角扯出一笑,拉开车门坐到白村旁边。
“看好我家大明星!”
涉谷歪身冲白村挥手告别。
“再见。”
一只手搭上涉谷的肩,把她往下压,她顺势屈身借力别死对方手臂。
“女侠饶命!”
她松手,黄濑揉着肩膀。
“为了跟他搞好关系,还讨好他非亲弟弟。迹部崇宏认可你不就得了。”
“他没认可到娶我的程度,只能打他儿子的主意了。”
听出她没认真回答,黄濑浑不在意,眼见要被媒体发现,他扯着涉谷就跑,涉谷一个寸劲儿挣开。
“我可不想跟你传绯闻,掉价。”
“呃……”石路两旁草丛中的琉璃夜灯如同一颗颗硕大的矿石,夜幕中的喷泉仿佛翻涌着黑水,接近门口的回廊灯密、灯光尖锐,地面反光太甚,往常匆匆而过,没有注意,现今迹部缓缓地行走其中,略微感到晕眩迷幻。
“确定这东西是这么拿的?”
和白村并排走在后面的女佣说:“是的,少爷。”
这么绵软脆弱的小东西,迹部望了望怀里婴儿的脸,无由来一阵反感。他慎重地把婴儿交接给女仆,并支开她。
“你确定他是你?”
“他更可能是白村业。”
“难以想象他会长成什么样。”
“实在好奇我可以给你画出来。”
“不用了。”
过了会儿,迹部问:“好看吗?”
“就那样。”
“哪样?”
“二百斤。”
“开玩笑?”
“是。”
“正经的,什么样?”
“给我纸笔。”
“大概形容一下就行。”
白村不理解迹部为什么执着于这个,检索记忆库,印象深点的只有:
“被人骂过狐媚相。”
“呃……”迹部迟女仆几步到了临时开辟的育婴室,管家正围在婴儿床边,眼神流露出的慈爱和嘴角的微笑让迹部别扭至极。
管家没有孙辈,有个儿子,也在此工作。这孩子在这应该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白村罕见的停留了挺长时间。
他房间斜对门就是育婴室,他丝毫不管那孩子,只是一味地忙,电脑、手机、传真、信件,出门就带一身水洗不散的腥味和火药味回来。
由于涉谷的叮嘱,他在的时候,迹部每隔几个小时差人找个由头去敲门。
某晚最后一次确认没有回音。
迹部从管事女仆那拿了房间钥匙,没有预先叫家庭医生待命,以免只是睡着了或者洗澡没听见之类的尴尬。
旋开门锁,推开的门扫到了一个玻璃瓶,他关门开灯,药瓶和针筒在几何的地毯上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