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贾琏将这两条消息都抛到脑后准备好好的睡一觉时,他姐也给他送了一封信出来。
将头抵在枕头上,贾琏死劲的顶了两下,然后才翻身坐起从贴身小厮手里接过元姐儿的信。
贾琏不用看信,都知道他姐能说些什么。
绝对是让他所有认识都崩溃的事儿。
打开信,果然不出贾琏所料。
元姐儿在信上说家里的荒唐事不出一夜就得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若是国子监的读书人有人向他询问了,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二房头上。不要给二房留情面,也不要为了她的名声试图掩饰什么。
一来,她并不在乎名声这种玩意。毕竟就以他们家这种作法,她也没啥好名声了。将来进宫也是当宫女,撑死因为是荣国公之孙,又是个识文断字的,起点比别人高,当个女史女官。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一等丫头和粗使丫头的区别。
再一个,这件事说开了也好,至少老太太不会故意拿着宝玉当枪使了。
什么含玉而生,大造化的。那都是假的。
将来想要活得舒服,还是从小读书上进,跟着同样没有爵位的贾珠一起读书科举去吧。
元姐儿信上没有写,可她的字里行间却是充分的表示出对贾母的不信任,以及特别相信贾母能够教养出一个举世皆知的纨绔子弟。
贾琏叹了口气,将元姐儿的信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后,这才将元姐儿的信放到蜡烛上烧掉了。
虽然他姐与他通信用的是一种非常陌生的字体,但是这种信还是烧掉为好。毕竟字体陌生,可信中说话的语气却并不陌生。
等将信毁掉,贾琏拿出一根用布条缠着的小碳棍,在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k’型的树杈后,将纸裁成小小的一块,塞到一个小竹管里,然后交给门外等着的小厮,让他明天将这个小竹管捎回府里。
之后贾琏脱下外衣回到床上,开始想着如何将他姐从那个么糟心的二房拽出来。
二房再这么作下去,早晚得将全家都作死。二房的人,全都作死了,他也不会眨下眼的,但他姐却不能跟着二房一起陪葬。
只是有什么办法呢?
过继到他老娘名下?
贾琏摇了摇头,这事老太太绝不会同意不说,就是二太太也不会同意的。
二房和老太太的人都在指望着他姐进宫搏出个前程来呢,他姐今年都十三岁了,马上就要进宫了,这种时候将他姐过继到大房,那无异于是摘桃子了。
傻子才会同意这么干呢。
若是他悄悄的找蓉哥儿改了族谱呢?
也不行。
改了族谱只能应对在律法上不被二房拖累,但他姐的名声以及婚事都还是受着二房的影响。
贾琏郁闷的翻了个身,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其实在贾琏的心里,他是非常不希望他姐进宫去的。
好好的大家小姐‘自愿’进宫给人当奴才下人,这不是贱吗?
再一个,就他姐那小爆脾气也是侍候人的吗?
想到老太太还想着托关系将他姐送到当今的御书房当宫女,贾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一种要凉的预感。
他姐不会一个不顺心就将当今捅了吧?
这还真的说不准。
╮(╯▽╰)╭
相对于贾琏的纠结,司徒砍在听到眼线传回来的消息时,差点没将眼泪笑出来。
哎呦我的妈呀,这荣国府的戏咋就这么多呢。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厚道,但司徒砍还是想像了一下元姐儿那刚出生的新弟弟若是在塞玉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噎死了,会是个什么情形。
想到那个场面,司徒砍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笑罢也不管是什么时辰,当即换上一件夜里不显眼的玄色衣袍,披上斗篷便顺着密道去见元姐儿了。
人家弟弟大难不死,怎么说也得恭喜一番不是。
自年前贾母赏了元姐儿一颗珠质极佳的夜明珠后,元姐儿便让人做了银质缕花缠丝的珠架。
夜里睡觉的时候就放在床头处,柔和的灯光竟是比全黑的夜里更能让元姐儿睡得香甜。
今夜也是如此,因为宝玉出生提了一天的精气神,到了晚上元姐儿便早早睡了。等到司徒砍来的时候,元姐儿早就睡熟了。
金鱼算是自己人,但她比元姐儿小了五岁,再加上她晚上都睡在于嬷嬷的外间,所以元姐儿这里外间守夜的人仍就是司徒砍的眼线们。
因为几个大丫头早就‘发现’了司徒砍与元姐儿真实的关系,所以哪怕元姐儿这会儿子睡着了,几人也没拦了司徒砍进里间去。
然后司徒砍推门进去便发现元姐儿睡得一脸香甜的样子。就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看着睡着的元姐儿,司徒砍摸了摸胸口,感受着那种不同于往常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