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闻言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绿柳说的这个消息真的是她听来的还是她准备去‘听’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
而邢夫人则是彻底惊住了。
要知道就在绿柳进屋前,邢夫人还想着明儿去王夫人那里抱抱新出生的小哥儿,然后蹭蹭福气,争取今年坐上一胎,明年也能得个娃的。
想到之前她还特意吩咐身边的丫头多备些礼送过去,幸好绿柳今儿晚上过来了,不然她得亏出血来。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贴身丫头,邢夫人那丫头只一眼便明白了邢夫人的意思,于是轻轻点头,又出去重新归置明天送给二房的贺礼了。
成匹的料子就换成尺头,那套金器就换成了空心的银锁......
“...府里可都传遍了?”
绿柳面上做出为难的样子,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回答了贾赦的话,“怕是已经传遍了。唉,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二房这样,让我们大房都跟着被人说道。若是影响了二姑娘的将来的亲事,哼~”
前面的话,绿柳还只是说两句应景的场面话。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绿柳声音里的冷意却是实打实的。
谁特么要是妨碍了她闺女亲事,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想到这里,绿柳又想到之前有人对她说大姑娘元姐儿占了公中多少资源,将来又是进宫又是旁的什么的,若是没了大姑娘那些好处便都是她姑娘的。
绿柳觉得传这种话的人,是真的以为她傻呢。
那大姑娘明摆着就是府里养的一颗棋子,有她在前面顶着,她姑娘才能过想要的生活。再一个大姑娘要是真的嫁进了宫里或是嫁到了更好的人家,那她姑娘的身价自然也是要跟着水涨船高。
这种挑唆,不用想都知道是老太太的手笔。
等到她真的信了这话,朝着那看起来就有些个深不可测的大姑娘下手了,倒霉的还不是她和她闺女。
若是没她护着,她闺女以及她闺女那个记名的嫡母怕是都得被这吃人的荣国府生生的撕了不可。
“老太太那里怕是白高兴一场了。”
绿柳听到贾赦这么说,眼内闪过一抹冷意,然后将视线看向邢夫人,果然邢夫人皱着眉不解的张口了。
“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没看出来这种事?就是我这么个愚笨的,普一听说二太太还能生出这么一胎时,都不相信呢。”
绿柳:......
贾赦:......
绿柳又说了两句话,然后想了想明天老太太听说了这个‘真相’时的心情,便看了一眼邢夫人,然后很自然的说邢夫人连日来身子不好,今天又吃坏了肚子,让她连夜请个太医看一看,这两天还是卧床养病,以免吹了风‘受了气’。
邢夫人与绿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倒也听明白了绿柳的话。
知道绿柳让她装病,省得老太太生气拿她撒气,于是连忙点头说头疼,肚子疼一连声的让人去请太医去。那装病装的假的不能再假,看得贾赦和绿柳又是一阵抽搐。
贾赦像是没听出绿柳的话一般,看着邢夫人‘病’了,一边让人请太医,一边将手背在身后溜达着出了正房。
先是去了迎春的房里,看了一眼被奶娘哄着睡下的迎春。然后又去他的书房数了一遍他喜欢的各类古董,最后招来个小厮,对着那小厮耳语数句,这才去了绿柳房里,准备今晚歇在绿柳那里。
那小厮跑出去没多久,就又为府中贡献了一条流言。
绿柳姨娘忒嚣张,跑到大太太房里将大老爷截走了。大太太气病了,传太医了。
于是这个晚上,荣国府的下人们都特么挺忙,光是流言就为京城的父老乡亲们贡献了三条最‘真实’的。
一是荣国府的二太太诞下了一位衔玉的哥儿。
二是那位二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弄个块玉塞到了自己儿子的嘴里,假充落草时一道衔出来的,但是操作时出现了失误,现在那块玉被小哥儿吞到了肚子里,太医救了一晚上,怕是活不了了。
而最后一条与前两条相比就没有那么劲爆了。
不过是大户人家正常的妻妾相争罢了。
贾琏在国子监读书,昨日是四月二十六日并不是休假回府的日子。也因此按理来说,他一个隔房的侄子是不知道他叔叔房里添了儿子的事。
但贾琏多精的一个人呢,他特意在府里留了人手。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来告诉他一声。而且真的要有什么大事,元姐儿那里也会派人去给他消息。
所以当天晚上,贾琏就知道他二婶生了个什么怪物出来。等到又晚一些的时候,绿柳派去的人又将‘真相’跟他说了,贾琏那一瞬间是满头黑线犹如瀑布般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