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仇敌忾将那装B犯痛骂了一顿,夙瑶犹自忿忿不解气——她一向是笃信天佑琼华的,在她眼中除妖伏魔即是天道所指,怎容得小小妖兽来眼前妄谈天数?而玄靖到底年长敦厚,万般不愉快皆出于心疼小辈,金刚怒目了一阵子也就自行平静下来,又想起一事向玄霄说道:
“对了师弟,你和夙沧带回的那截骨头,我才疏学浅识不得来历,便拿去请宗炼长老过目了。”
“宗炼长老怎样说?”
玄霄敷衍着问了一句,其实心里压根不在乎那骨头被拿去红烧还是煲汤。
“宗炼长老亦是再三查证,方才确认。”
玄靖说到此处语声稍住,神色莫名的有些古怪,像是在寻思着该怎样说下去。
“得知那正是上古异兽‘鬼车’的遗骨,长老他……似乎十分惊喜,不是我夸张,几乎已到了狂喜无法自持的地步。然后他说有事要找掌门相商,即刻便带着骨头走了。”
夙瑶不解道:“琼华派什么珍奇炼材没有,区区一个鸟怪,哪有这么稀罕?”
玄靖应她一声,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宗炼长老于铸剑上造诣卓绝,他选材的心思,原不是我们可以揣度。不过听长老之言,这九头怪鸟确非凡物,不同于寻常妖魔……具体如何不同,他却没跟我仔细说过。”
“能布下这等结界,想来也该有几分本事,凭我——凭我们是无可奈何的了。”
夙瑶着意用了“我们”二字,强调并非自己一人无能。这点可怜的小聪明自然逃不过玄霄耳朵,他表面上不置一词,只交抱着双臂对她侧目而视,嗓子里一声哼笑却没能完全压下,漏出的那点儿尾音已足够令夙瑶羞愤交加,心中暗骂这学霸小子嚣张自大。
或许是同性相斥的缘故,玄霄与同自己一般严谨刻苦、资质却远逊于他的夙瑶并不对盘,对这位师姐的吩咐训诫更是时时心怀抵触。
在他看来,夙瑶色厉内荏,没什么真才实干,是不大值得自己低头的。
“那,掌门师伯的说法呢?当日他说要彻查鬼车岭之事,至今也没下文……”
玄靖原本对人际关系最是敏感,如今情急生乱,一心只悬在夙沧安危之上,竟也没注意到两人间流转的尴尬氛围。
夙瑶别开脸不去看玄霄,将头左右一摆,沉吟道:“师父的意思……只怕是要搁置不理。观他与诸位长老举止,近日门派中似乎在筹谋什么大事,无暇顾及其他,也只好先委屈夙沧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很正直然而已经有了点总裁兆头的霄哥,以及渐渐开始显得不太对劲的琼华。
玄霄和夙瑶一直不对付,两个人都是掐尖要强那种性格,玄霄看不起夙瑶,夙瑶看他是个傲慢的学霸。仙四最后看到俩中年boss跟小学生吵架一样内部撕逼,那画面真是太尴尬了(x
前半部分的沧霄可能是我两年来写过最苏的一段,大家看个乐,被雷到也不要挂我……假装庆祝抗战胜利连更,更到存稿没了自动切换成周更。更我加了,长评你们随意……
下章琴姐会把梦做完,爆点略多,做好心理准备(。
☆、到第三卷差不多可以聊聊黑历史了
夙沧禁足的那段日子,卧床静养的夙琴一样不大好过。
虽然有云天青鞍前马后照应着,夙玉、静静甚至夙瑶也时不时地上门探望,但她一日间不省人事的昏睡倒比清醒还要长久,竟是无福享用这份殷勤。
所幸,病人的优渥待遇她感受不到,病人的辛苦折磨却也没受多少。夙琴日复一日有气没力地躺平在床上,不叫苦不喊疼,只是一味昏懵嗜睡,身子懒洋洋的使不上劲儿,像在春天太阳底下软成一滩泥的花猫。云天青不来陪她说笑消遣,她没有旁的事做,难免郁闷无聊,便只好倒头向里避开窗外的阳光,一心逃入到那些有声有色的梦境里去。
然而即便是那段与她无关的桃源幻梦,近来也变得十分萧索了。
自她卧病时起,那梦境便像是卡文的写手突然爆了肝日更十万,剧情以龙卷风一般的速度向前狂飙。
她看见名唤“顾长别”的年轻道士随着那女子入了深山,山中旁的没有,独有一座鸡犬相闻的闲静村落,村里人妖混住,全无隔阂,情境之自在美满是外界所不能想象。顾长别大受惊骇,过往二十一载的人生经验旋即起了动摇,没斩杀一只妖物便悻悻然折返,此后更时常往来于村中,与村人和那村长模样的女子对坐交谈。
然后夙琴终于知悉,那仿佛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天生地养的野姑娘也有名姓,是取鸿鹄的“鸿”字与淋漓的“漓”字,写作鸿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