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
“我什么也不是。”
夙沧回答简洁,她已懒得与这些人多说一字。
但她忽然又想起件事来,越想越觉得讽刺,到后来禁不住失笑出声。
玄震莫名:“你笑什么?”
夙沧收住笑端正了脸容:“我笑你问我,我是什么?我才想问你知不知道,远古有异兽名为‘玄鸟’,鸟身人面,与你们口中的‘鬼车’极为相似,除了脑袋个数不同之外,原是一脉同宗。”
“那又如何!”
“怎么说到这里你还不懂么?”
夙沧有点烦躁地一咂嘴,“那玄鸟后来追随天帝渡为仙身,如今在神界做公务员,号‘九天玄女’。”
“……!!”
玄鸟在天,九凤在地,同出一脉然而仙妖殊途。但同宗就是同宗,太古之事湮灭无闻,谁又能想到琼华所供奉的庄严神女,原身亦是鸟形。
这一惊当真是撼动了玄震多年信仰根基,他全部身心都叫嚣着表示拒绝:“你的意思是……不可能!玄女娘娘怎会……?!”
夙沧连连摇头:“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想同她攀亲戚,毕竟鸟各有志,九凤和她从来也不曾同道。我同你说这些,意思只有一个——”
不知怎么,想起了初次与玄霄下山,在王麻子家大放厥词演技如风的那个时候。
当时她还不知道,其实那从来就不是演技。她是凤傲天啊,太古遗族,一方妖主,什么概念?鸿漓的怨恨乖戾都在夙沧身上隐匿,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根本就是她的本能。现下记忆复归,夙沧不愿再用鸿漓训示群妖的语气对亲近之人讲话,但绝对不是忘了怎么讲。
于是她就讲了,和声细气,每吐一字掌心的火苗便升高一分,到最后已是炽烈不可抵挡。
“——什么‘师父网开一面’?太清作梗在先,本座脾气好不与玄鸟家的小辈计较,不是教你们来本座跟前杀人装逼的。这个逼装得伤眼,你们该付精神损失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再跟我念一遍本章的标题
我知道你想不到结果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琴姐暂时要做肥鸡了,谁让她……嫌弃沧沧肥呢(x)她的魂魄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死后也不会进入轮回,其实这种连续魂穿类似渡魂了……只是不能选,飞到哪儿是哪儿,而且力量太弱基本穿不了人(
凤傲天帅过三秒了!过三秒了!三秒了!!(出息)鸿漓本来就是装逼惯犯,沧沧逗比装逼两不误,切换自如so nice!
BGM是大家都懂的《大圣》,现在可以把歌词套在沧沧身上了:
杀时震天门 救时风雪落残灯
小童掌心血 尚烙下几分余温
此刀不穿肠 便不得开刃
快而知慈 痛而知悲 大慈大悲大圣
☆、今天开始做总裁(下)
昆仑,琼华。
夙沧断臂事发之时我们曾说过这么一句话,现在是时候将它再讲一遍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看热闹的人也从来不嫌事大。
即墨一战后不到三日,玄震率众除妖却落得铩羽而归的窘事已经传遍了琼华,自然也避不开玄霄、夙玉和云天青的耳朵。这三人本就心思通透,那些劫后余生的后辈弟子又唯恐被人看轻,一个个抢着将妖物能耐描述得天花乱坠,这特征当真是比夙沧本人站在他们眼前还要明显。
“师兄你说说,”云天青坐在床上唉声叹气,“能哈哈大笑着讲出‘小朋友们莫慌,本座今日心情好,把你们打个七分死左右便不打了’的妖女,还能是谁啊…………可我真不明白,事情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师父怎么还揪着夙沧师姐不放?”
“……”
边上玄霄面寒如水,抱着臂冷哼了一声不作评价。
云天青早已习惯了这位师兄的冷淡态度,当下浑不在意,只是背对着他双肩一垮:
“听派里口气,这事儿不光有师父和长老们做主,玄震师兄、夙瑶师姐也是一早就知情的,还为此做了不少打点。唉,好歹都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咱们这些和‘妖物’有交情的却一点儿没听见风声,还真是不给人面子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玄霄闻言肃然,胸中撞钟般狠狠一荡,本已强压下的郁愤又开始不依不饶翻卷涟漪。
——太清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他面前只将羲和剑夸为旷世神器,对其凶煞魔性、修炼风险一概只字不提。若不是夙沧勾起他疑念,宗炼又禁不住良心苛责向他吐露了实情,只怕他直到走火入魔都会被彻彻底底地蒙在鼓里。
事到如今,他对这位授业恩师的人品心性,早已不抱丝毫指望。
玄霄正在心灰意懒之际,抬头忽见云天青已从床上起身,肩头不知何时搭了个粗布包裹,一派游走天涯的浪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