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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火影]致悼夏月的玫瑰(90)

她在向他表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猜到一部分,查证了一部分,现在来要求他印证最后一部分。

他感到吃惊,还有些迷惘。真相是多么离奇的东西,直接说出来都未必能让人相信,何况是猜?人类不该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吗?

但是,如果她想知道……

按照她的心意,他告诉她了。灭族背后的推手,“晓”的目标,他真正的任务;她问出口的,他都说了。

心里有个冷静的声音在分析:她说得很有道理,她也在带人追查“晓”的情况,既然已经追查到他的身上,又制造了这么好的交流机会,如果他还是闭口不提,就会让木叶的忍者白白牺牲……

都是借口。

他从三代火影那里接到的任务是“绝密”,除非火影亲自下令,否则绝对不能开口。哪怕同伴死在眼前,哪怕要他亲自杀死木叶的忍者,也绝对不能暴露任务的一点一滴。

承认吧,他只是害怕而已。他害怕她说的那个因为一无所知而白白牺牲的忍者……就是她自己。

他放弃过她。他杀了她。打碎了她的生活,离她而去。

这种事情只需要一次。就一次,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和意志力。

他无法再违背她的心愿了。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吧,只要她还能笑起来,眼里还能映出生命的光彩。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也许此刻他仍在噩梦之中,但当她倾身靠过来,带着笑意低语时,噩梦带来的沉重和黑暗好像松动一角,透出了发白的、代表希望的天光。

“鼬,你应该知道有些现场伪装不出来吧?”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共犯了。”

共犯。

他曾认为,自己一人足以背负所有黑暗,独自抵达终点。

他曾认为生活已经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但是……

——鼬,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目标,我会和你一起完成。

——我爱你。

她好像总是这么坦诚,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就在他耳边亲口说出。

真是……

好喜欢她。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他所深爱的这个人。

如果今后他们共享一个目标。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参与了他的过去,也深深了解他的将来。

那么,就这样吧。

沉默中达成的默契,无声中交换的盟约;今后,即便他们不在一起,也注视着同一个未来。

是共犯,也是同盟。

喜悦在胸腔弥漫,像沉沉暗夜划过一场流星。

鬼鲛应该察觉了一些。他外表粗豪,心思却有截然相反的细腻。他们离开吉原后不久,鬼鲛在某次杀人过后,突然问他想不想要去铁之国,去吉原再找一次那个女孩子。

“我记得是叫雪椿吧?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啊,鼬先生。”鬼鲛这么笑着,眼睛却紧紧地观察他的反应。

他用余光瞟了鬼鲛一眼。这个“晓”的搭档所见到的、所想到的人,与他自己所见到的、所想到的,彻彻底底是两个人。见到的事物表象不同,认知也就不同,判断更会谬以千里。这就是人类。

他回答:“抱歉,鬼鲛,我已经忘记那个女人的相貌了。”

“啧啧,鼬先生也会有忘记的事吗?”

“不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记得。”

他们对话时,朝阳堪堪跃出地平线。阳光照射过来的瞬间,他略略闭上眼;温暖的光线落在脸颊上,令他想起夏月的吻。

鬼鲛哑然片刻,“真是冷酷的回答啊,鼬先生。那确实是个漂亮又温顺的女人。”

他早已习惯“冷酷”这个评价。当人们无法从他这里获得预想的言行时,他们就会给出这个评价。评断他人,原本也是人类保护自己脆弱思想的一种方式。他并不介意。

然而,鬼鲛又接着说:“鼬先生真是一个孤独的人。你不会感到孤独吗,鼬先生?”

孤独?如果将“孤独”定义为“合群”的反面词,那么是他自己选择远离群体,孤独就只是一种正常的状态。如果将“孤独”描述为精神状态的无助,那么……

“我并不感到孤独,鬼鲛。人只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不会感到孤独。”

他不曾感到孤独。在一些人眼里,他独来独往、缺乏与人类的交流,他们便将他判定为“孤独”,却不能理解,那些对他们而言必要的交流——寒暄、闲聊、相互吹捧——对他而言都是冗杂,是累赘,是占去时间的无益的东西。

并非他不需要维持与同类的联系,而是他所需要的联系远比普通人的需求要少。他的生命里,从前有家人,有止水,有少数几个彼此认可的同伴,这些人已经足以填满他所有关于“交流”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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