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啊,超强的哦。”说着,少年愉悦地眯起眼睛,“要说是最强也不为过。”
“……”与谢野努力维持的表情裂开了。
好歹帮爸爸处理掉了不好的东西。
与谢野深吸一口气,尽量不露出失礼的样子,斟酌着语气说:“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初中吧?”别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这中二病!
“明年我就要去上高专了。”少年间接回答了与谢野的问题,不过,“真失礼啊,你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吧?我是最强和我的年龄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他仗着身高,抬手往与谢野脑袋上一敲,发出“咚”地一声脆响。与谢野没忍住,“嗷”地叫出声。
“晶子?”听到动静的与谢野爸爸终于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道,“你刚才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诶?”与谢野眨了下眼睛,“这不是……咦?人呢?”
刚刚还站在柜台前的白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与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又如一缕青烟般消失。
如果不是空荡荡的食盒能够证明,之前确实有那么一个少年与他说话,与谢野甚至会以为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神出鬼没的,该不会他也是咒灵吧?”
翻上屋顶的白发少年蓦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2章 第二篇日记
天神祭第二日下午。
为了更好地观赏奉纳花火,不少人提前两三个小时动身去抢占位置,与谢野一家也不例外。
他们早早关了店门,换上干净漂亮的浴衣,一路有说有笑地前往樱花之宫公园。
与谢野被母亲牵着手,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因为年纪小个子矮,他的视野多被乌压压的人群遮挡了起来。于是他干脆放弃视线、清空大脑,任凭思维发散。
前不久,他从一名白发少年那儿得知,怨灵、诅咒这样的存在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与谢野从少年透露出的信息中,窥见了那个世界的神秘与危险。
常人根本无法看到诅咒的存在,若真遇上险情,怕是连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究竟是能逃出生天?还是说自投罗网?
而且,光是被少年评价为“连最低等的、连四级都算不上”的蝇头,就可以给人带来身体不适。那么在那之上更高级的存在呢?会如传言中菅原道真那般,可以降下天灾、引动雷火,让人根本无处逃窜吗?
与谢野之前想不通,明明国家还在打仗,为什么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来准备祭典,年年都不耽误。
现在想来,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每年进行的天神祭,其实是在安抚拥有强大力量的菅原道真的怨灵,以及祛除人们因负面情绪产生的诅咒呢?
嘶——
这样一来好像真的说得通……
“想什么呢?”与谢野爸爸摁住儿子的脑袋,大力将那修剪整齐的妹妹头揉成鸡窝。
与谢野挣脱束缚,冲他爸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哼!”然后一溜烟躲到母亲身后,整理乱成一团的头发。
“臭小鬼,叛逆期到了吗?”与谢野爸爸眼睛瞪得溜圆,冲儿子挥舞了下拳头。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温婉的母亲叫停幼稚的父子二人,三言两语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了别的话题上。
晚上七点二十九分,距离奉纳花火开始还有最后一分钟。
大川上的船队将灯笼点亮,橙黄的灯光与两岸的霓虹彩灯交相辉映。水面倒映出斑斓的光彩,随着水波的流动不停闪烁。
与谢野被母亲牵着手,仰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漆黑夜空。
很快,这片夜空就会点缀上五彩斑斓的花火。
烟花会在到达最高点的刹那绽放,极尽绚烂、极尽艳丽,随后如流星碎片般四散坠落,只给人留下美好却又短暂的记忆。
与谢野不知不觉握紧了母亲的手,出神地看着又高又远的天空中,那一点逐渐亮起来的微光。
旁边的游客小声又难掩激动地进行着倒计时:“十、九、八……”
等等。
与谢野眉头一皱,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明明时间还没到,那他现在看到的光点是什么?
周围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过明显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与谢野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脑中有个声音疯狂地叫嚣起来,对他预警:危险!危险!
快逃——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响到像在耳膜上擂鼓。喉咙好似被大团棉花堵住,想说话却挤不出丝毫声音。他在那瞬间忘记了呼吸,握着母亲的手越来越用力。
快逃——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母亲关切地询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