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扶着跳舞时不小心扭到的腰回到倍阳宫，倒是见到了跑到自己这来共用午膳的嬴政。

宫人被尽数屏退，青鸾动手给自己盛了碗红枣鸡汤，说起今日在华阳宫中的经历：“华阳太后似乎，对我很是热切。我就跳了一支舞给她老人家瞧，她竟给了我一只上好的镯子呢。”

嬴政不以为然：“祖母出身楚国，芈涟也出自楚国，自然同你亲近。”

“好吧，”青鸾撇嘴，其实她是想让他夸夸自己学舞又快又好的，但是这人好像没听懂。

她取下套在手腕上的玉镯，放到他手里：“你祖母的东西，听说还是她几十年前带来的陪嫁。这东西贵重，还是还回去吧。”

“不用，”嬴政又把镯子递回去：“事成之后，你亲自去还，比较有诚意。”

事成？那就是要行动了？

“快要行动了吗？宫里还好些，你打算怎么对付吕不韦的罗网？你手里有多少人可用？咱们胜算大吗？我可不想把命搭在这啊……”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嬴政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先答哪个，只能挑了最重要的一个答：“弄玉姑娘已经潜入吕不韦府上，并和一枚寡人布置多年的棋子联络上，吕不韦必死无疑。至于罗网，也有寡人安插的眼线。”

青鸾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什么嘛，含糊其词。怎么说也是盟友，要不要这么提防她？

清醒坦言小秘密，麟儿营救受掣肘

红莲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顶帐，床边挂着的，也是她所熟悉的帷幔。

这是……回到嘉鱼殿了？

她扶着昏沉的小脑袋坐起身来，守在一旁的文燃喜极而泣。

“公主，您终于醒了！”

文燃似乎已经好几夜没睡，眼中满是血丝。

“我……晕了很久？”红莲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是啊，公主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胡美人和那百越贼首害的您吗？”

什么胡美人？什么百越贼首？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红莲顾不上饿，连忙扯着文燃的袖子问：“你快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燃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二位公主被明珠夫人发现倒在花园里，大王派了人去查，竟查出是胡美人趁着大王睡熟后偷偷溜出来和百越贼首私会！胡美人身上搜出了一只蛊母，血衣侯辨认后说那是百越贼首天泽独有的摄魂蛊，胡美人就是以此控制王上的……王上大怒，已将胡美人关入内狱，并派血衣侯带兵搜查贼人的下落……”

“不可能！”红莲因恼怒而气红了脸：“他们胡说，私会的明明是明珠夫人和血衣侯，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就成了胡美人和天泽？”

她穿好鞋跑出去：“我得去告诉父王真相！”

“公主，等一下……”文燃担心她体力不支倒在半路，急忙跟上：“先吃些东西，您已经昏迷了好几日，还是身体重要啊。”

红莲乖乖地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文燃的这番话。

而是，她看到了那个坐在亭子中的人。

他将鲨齿斜倚着放在桌案边，正动手翻阅着她还没来得及收好的画卷。

“公主晕倒的第二日司隶大人就在这里守着了，”文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九公子担心贼人会对公主再次不利，而司隶大人武艺高强，这才请了他来这里守护……”

红莲想起那个支撑她离开梦境的信念，低声吩咐道：“我饿了，文燃，你去准备些饭菜送过来，然后……带着宫人们都躲出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文燃答是，点上更多的烛火，又叫人去膳房快速去了些吃食回来摆在亭子里。

卫庄对她的清醒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真的只是受韩非之托才来进行看护。

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在挪开视线时，紧绷许久的神色已经放松了下来。

饭菜摆好，红莲坐到他对面，夹起一只香喷喷的鸡腿递给他。

卫庄皱眉：“我吃过了。”

红莲哦了一声，又夹了一块水晶肘子过去。

再次遭到拒绝。

她也不气馁，接着把肉往前递：“你尝尝！我记得青鸾第一次到嘉鱼殿和我们用膳的时候，一直在夹这个。我还在想，这个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卫庄打量那块肉片刻，抬眼问她：“你想说什么？”

她醒来后看他的眼神似乎……热切了不少。

红莲放下筷子，左右瞧瞧，确定真的没有人在偷听后答道：“我……我在明珠夫人构造的梦境里面看到一个男孩把我从冷宫的离湖里救了上来，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我这些年一直不敢去回忆，也一直以为像我娘说的那样，只是侍卫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