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陈芊芊同人)长安可待(13)
原来玄虎谍报的主事,竟是她。
另一封,写着他的名字。
里面却唯有一张白纸。
和一封休书。
上面言之凿凿,道自己多年来受婚约所困,不得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惟愿母亲开恩,放她自由。
“梓锐说休书是你与韩烁成婚之日所写。”裴恒一字一句,深深看进她眼底:
“他究竟有多重要,值得你拿命去赌?”
两封信都是在交代身后事,她抢亲那日竟是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陈芊芊微讶,然后在裴恒的注视下,突兀地笑起来。
一路上她设想过数种可能。怀疑她觊觎军权,疑心她想另辟蹊径当上少城主,更甚者找出了她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密信,质疑她与通敌。
哪一条传出去,都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
结果到头来,他竟是只担心她去送死?
“只有我死在韩烁手里,母亲才不会轻信于他,楚楚也不必对我时时提防,于我花垣大有裨益,有何不可?”陈芊芊踮脚凑近他,笑里带了些挑衅。
“也只有我死了,裴司学才能从这场不甘不愿的婚事里解脱……所以你为何要来救我呢?”
她不知道裴恒会骑马,不知道裴恒擅使剑,亦不知道裴恒心急如焚时会脱口而出唤她芊芊。
笑意渐消,她凝视着裴恒的双眼,有一瞬迷离。
他的眼睛里,是有她的。
那么,他的心里呢?
裴恒拂袖欲走,忽听身后陈芊芊一声轻吟,直觉转身便见她抚额跌倒。两步上前将她迎在怀里,急声道:“芊芊!”
怀中的人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定了定心神,裴恒厉声向门外:“来人!”很快有仆从应声而来。一直守在门边偷听的梓锐机敏地识破主子的诡计,大力挥手赶走了前来破坏气氛的众人。
屋内陈芊芊适时嘤咛:“疼……”
书房小塌有些硬,裴恒只远远望了一眼,便果断将她抱起回了卧房。
窝在他怀里,陈芊芊感到十分新奇。
她平生从未喊痛。母亲已经给了她万千宠爱,若再仗着一点皮肉小伤去讨,更易引来楚楚忌惮。府里众人又都仰仗她发号施令,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独自疗伤。
忽然有人愿意护着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合欢
苏子婴捧着碗站在书房外毕恭毕敬:“三公主,该喝药了。”
陈芊芊伤在右肩,无法执笔,此刻正努力调整着左手的姿势,以期将前些日子搁置下来的画作完。闻言抬头想了想,看向梓锐:“裴恒回来了?”
梓锐一拍大腿:“裴公子被城主召去议事啦!明儿个才回呢。”
“哦。”陈芊芊复又低头:“人家站了许久怪累的……”苏子婴面上一喜,刚要进门,就听她接着道:“……快些送人回去吧。”
苏子婴:“……”
梓锐一脸意料之中,挥挥手同他告别。
苏子婴跺脚:“你若不喝,我便去同公子告状!到时候公子把你赶出卧房,我是不会帮你说情的!”
陈芊芊挑眉:谁赶谁?赶出哪?
用毛笔杆点一点梓锐,淡声道:“去问问林七还收不收人。”
苏子婴睁大眼:“陈芊芊你个唔唔唔唔唔——”
梓锐笑容灿烂应了,转身捂着苏子婴的嘴把他拖了出去,转过回廊才放开。无奈一摊手:“我家主子就这脾气,裴公子在时还能有三分薄面,哄着能喝两口。从前那可是一点说不得,全靠练武的底子撑着呢。”
苏子婴皱眉:“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劝劝吗?”
“可说呢。”梓锐苦着脸半点不计较形象地往地上一蹲:“我家主子好几年前就打听好我能卖多少钱了。”
裴恒回府时,看到的就是他二人蹲在阶上,一个仰头望天一个低头数蚂蚁的场景。
旁边放着药碗。
知道她的性子,此去他硬是把三天行程挤了又挤,才在入夜前赶回来。走前特意交代苏子婴,若劝她不成便递信给他。两日平顺还以为她终于肯听话……说到底他怎么会期望苏子婴能在主管了暗探近十年的她眼皮底下把消息递出去!
“公子,您回来了。”苏子婴连忙站起,颇心虚小声道。
梓锐晃着腿笑得没心没肺:“裴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些就得去教坊司给他赎身了哈哈哈——”
药热好,梓锐欢天喜地领着裴恒去书房,全然不记得自家主子正在干什么。
偏偏陈芊芊画得入神。幼时无聊左手亦习过字,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上一幅画得还不大稳当,这一幅就已经像模像样。没能亲眼见着裴恒策马的样子十分遗憾,只能凭着想象勾画几笔。
脚步声,谈笑声皆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