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
他停下脚步,满是怀疑地看着过分热情的金发少年,同时下意识往一旁的凤镜夜看去,后者略微颔首。
大概是见他迟迟没有动作,须王环差点就要直接站起来——幸好被凤镜夜拉住。
川岛再次:“……”
这位,真是活泼过头了。
他走过去,须王环示意他坐下。
川岛礼貌地拒绝:“上班时间,我们是不能和客人坐在一起的。”
“那,我们——”少年直起身子,双眸亮晶晶的,闪着光一般耀眼夺目,“可以做朋友吗?”
“什么?”
鉴于这句式实在暌违已久,川岛一愣之下完全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交……朋友?”
“嗯嗯!”须王环闪着星星眼连连点头。
“……”
川岛凛同学,短短时间内第三次地沉默了。
——这个须王独子继承人的画风,有点迷啊。
川岛前后串联想了想,很快得出自己的结论:“你和我母亲认识?她托你来的吗?”
须王环点了点头,又摇头:“穗和阿姨不知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哦,谢谢。”川岛笑了一下,“朋友就不必了。我母亲在法国还好吗?”
“诶……”下意识就要询问对方拒绝的理由,但川岛随后便抛了问题过来,须王环有点懵,还是先回答说,“穗和阿姨很好,走之前她的气色也不错。”
“那就好。”川岛放下心来,随意地扫了眼桌面,和善地询问,“菜色还合胃口吗?味道怎么样?”
“非常棒!”完全被带着跑的某人伸出大拇指,“很正宗的味道,是专门请了意大利的厨师吗?”
“是呢。”川岛弯起眼,语气分外循循善诱,“那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嗯!去吧……诶?——诶???”
延迟数秒才反应过来,须王环一脸懵逼地看着对座的凤镜夜:“他他他……”
凤镜夜端着咖啡陈述:“嗯,人走了。”
“怎么这样qaq!”
“大概,”凤镜夜尽量以平稳的语调事不关己地评价,“只是看上去温和吧。”
其实内里还是那种冷漠的性格,与乍看的亲切毫不沾边。
……
川岛拿出手机,意外地发现母亲居然破天荒地发来了两条消息。
[一切安好,不用挂念。]
[如果你高中的学校还没有定好,愿意来法国念书吗?]
唔?
指尖翻飞,川岛很快回了消息过去。
[怎么了吗?]
手机还未收进口袋,母亲的回复紧跟着进来。
仿佛一直在等待他的回应一般,速度与效率都实在少见。
[没有特别的原因,但如果你来法国念书,我会很高兴。]
川岛蓦地停下脚步。
街边川流不息的车辆接踵而过,呼啸着追赶着飞逝的分秒。
——我会很高兴。
他和母亲并不亲近。
幼时有记忆起母亲便因体弱深居简出,与他交流很少,不太爱笑,端庄安和的静默。有时他前去邀功,也只会摸摸他的脑袋,夸奖一句“很好”,但从没有什么特别的倾向。
与父亲离婚后出国,他们之间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表现出对他的期望。
第十五章
新一周来临,冰帝校内氛围继上次迹部归来后再度迎来一个小——今天下午,帝光会长将会携学生会成员前来拜访。
之前失败的交涉让冰帝学生会上下全员都对此事分外谨慎,不仅提前多次提醒,小池还特意规律地每小时单独给川岛发一封邮件,附言:“星期一下午的会议别忘了!不来追杀!!!”
川岛:“……”
被这种可怕的氛围成功影响,川岛自清晨起就在想办法借故请假,上到头晕眼花发烧吐血,下到感冒伤寒四肢无力,能想出来的理由统统说了个遍,迹部轻巧一句“必须出席”便将他所有的心思掐死在了摇篮里。
“迹部,我有预感,今天我要是出席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学生会室内,川岛严肃正经地坐在迹部桌前,脸上煞有介事地架着一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平光眼镜,“我说真的,不跟你开玩笑。”
“本大爷也没有跟你开玩笑的闲情。”迹部头也不抬,指尖自手中厚实沉重的德文原版书籍上翻过一页,动作优美仿佛正在指挥一曲华美交响乐的演奏,“赤司征十郎可是亲自过来拜访,你身为副会长,两次刻意不出席实在有失体统。”
“说到这里,学生会的换届为什么不能提前?”川岛抿紧唇角,无法理解地反问,“就算是他们想看你和赤司相爱相杀,其他职位完全可以提前换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