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挽手,漫无目的向前走。他没有说要去哪里,我也不想去问。
就这样,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走到天之涯海之角也没关系。
哪怕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过了好久我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在你身旁我不觉得热?”
他笑而不答。
前方的景物却变了形貌,道路渐宽,火焰渐少,错错落落的石墙包夹着甬道。抬起头只能看到头上一道带似的穹顶,半黑不红的颜色,热浪集结腾腾。
我已经迷失方向,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掌心柔软非常。我曾听人说过,掌心同心,掌心柔软的人,大抵其人心地也是软的。
我们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火光与热浪都被甩在身后,迎面吹来的风,居然有点森森的寒意。
“累不累?”他的手轻轻圈上我的腰间:“我带你去歇一会儿。”
我忽然想起件事:“那个,我的那些同伴……”
汝默微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当然有办法让他们自动回去。来,进来。”
他轻轻推开一扇石门,门里面是深深的红色织毯,靠床边竟然有一张精致的床榻,上面铺着锦绣丝棉织物,哪里象是在洪荒恐怖的火焰河中?就是鲁高因的皇宫里,未必能找出这样的器物装饰来。
“睡一会儿吧。”
他替我褪下靴子,拉开绸毯盖在我身上:“我去看看迪亚波罗在做什么。”
我怔了一下:“破坏之魔?”
“你也知道?”汝默轻笑:“其实传言殊不可信。他不过是拥有太强大的力量,而自己又不善用罢了。他常年把自己放逐在蛮荒之地,就是怕力道不能自控而造成毁伤。我和他也有许久没见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我躺在柔软的锦缎中,却迟迟不想闭眼,有些贪婪的看着他的眉眼,他的脸庞,他的轮廓……这不是梦,我真的又见到了他。
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汝默……我们说会儿话……”
他轻轻顺抚我的头发:“你怕我走了?是不是?不会的……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你。既然已经有办法制约自己的魔性,我是不再会和你分开的。”
我轻轻点头,他的手掌盖在我的眼睛上,温暖如春风:“睡吧,我等你睡了再去。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温柔坚定,似乎……有着不可违逆的力量.
我慢慢闭上眼。
身体一放松下来,就感觉象是散了架一样。这么长的时间,我从来没有松下来好好睡过一次,身体硬撑着一股气力,现在全散了去,疲倦排山倒海一样的涌来。
床褥华美芬芳,带着干燥的松花香气。
这个气息,有些熟悉……
我终于陷入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耳中传来宛约的乐音。似乎有人弹击乐器,还有人轻声应和吟唱,曼妙缥缈,引人心醉。
我懒懒翻了一个身,那乐音渐渐停了,身旁一暖,汝默的手臂抱紧了我:“还不醒?”
我没有睁眼,却下意识的向他靠紧,微微笑着,汲取他身上温和的气息。
他真的一点也不象是魔王。
“见到你弟弟了?”
“嗯。”
“他好吗?”
“还是老样子,很怕寂寞。”汝默的手温柔的抚摩我的脸庞:“我带你去见他吧。”
我应了一声,可是懒懒的就是不想起身。
“再不起来,我要吻你了。”
我微微一笑。
这句话,曾经……
他的唇温柔的覆了下来,辗转吸吮,我双手缠上了他的颈项,缠绵相就。
屋里灯火不知道何时灭了,我们在黑暗中接吻,初始温柔,后来逐渐饥渴狂野。
彼此分离了太久,旷隔了似乎大半生的时光。
他的手探进衣襟里来,我身体不由自主就软下来,皮肤热的惊人。
那双手似乎有着无穷魔力,我在鲁高因许久,却从来没有任何情欲勃发的冲动。我还以为,自己的生理本能已经被那段黑暗的时光摧毁,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用唇舌一并取悦我。
汝默真的,不象一个魔王。
最起码,我没有听说过哪个魔王会对情人这样温柔讨好。
似乎魔王就是肆淫宣欲,摧残众生的代名词。
“点灯……好不好?”
并不是想点灯,我只是想稍稍缓冲,停下这种感觉。
快感来的太汹涌澎湃,让我措手不及。
他没有松开我,一手在枕边摸了一下,一点柔亮的珠光闪动,屋里慢慢亮起来。
我已经全身赤裸,他的衣衫也松脱大半,胸前敞露出来,上面有两道丝似的红痕,我知道那是自己刚才情动之时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