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牧与藤真之间的暗流他们不是没有发觉,倒也没有什么反感和不快。这么多年与藤真相处,早就被训练得处变不惊,藤真做出任何不合情理的事都不稀奇,最要紧的是当藤真坚持一件事的时候和他站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藤真可以安然无恙。其他的事都没有关系。
阿牧凝视着藤真绝美的容颜,徐徐说:“藤真,你睁开眼吧,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藤真一震,缓缓张开那双碧海蓝天般的眸,给了阿牧一个至无辜又至美丽的笑容,方才可怜兮兮地说:“你骂吧,只是看在我元气大伤的份上不要骂得太凶就好了。”
阿牧望着藤真绝美的眼,眸中现出极度的痛楚:“藤真,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藤真惊得张大了眼睛,此时此刻,阿牧如何暴跳如雷都不奇怪,可是他竟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为你视我一如我视你,我们可以形同一体,亲密无间。可为什么你有什么事都不愿与我商量,总是自作主张,然后一昧隐瞒我?为什么呢?因为你认为我会阻拦你,所以你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阻拦你呢?我是在乎你,我是心痛你。可是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我怎么会硬要你改变性情,我怎么会阻拦你去负一个首领应负的责任呢?无论如何心痛,如何不舍,我也不会强要你改变决定,我也不会不让你去做该做的事。我所想的,只是和你在一起,并肩面对一切。无论欢乐喜悦苦难痛楚都与你分享分担。可是你,却总是一个人把所有一切都扛下来,将我轻易瞒住,什么也不和我商量,什么也不问我的意见,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任何狂怒的喝骂都不可能比这样平缓话语更重了,藤真怔怔听着,只觉委屈无限:“我当你是什么,你以为我当你是什么?我藤真健司一生行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想法,什么时候理会过别人肯不肯愿不愿。何尝要费尽心机去瞒人了?我为什么不瞒流川枫,偏偏要瞒你,你说我是为了什么?”说到这里,真觉得心中不甘到了极点。一生行事任情,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如今却真真怕了这个牧绅一。怕他心痛,怕他恼怒,怕他担心,怕他忧急,所以才一心一意想要瞒着他,不要让他知道。偏偏这个木头人专往歪的地方想,害他一番心血,全都白费了。
阿牧呆了一呆,再大的怒火与气恼也无法与此刻满心的温柔相比,他轻轻坐下,握住藤真的手,柔声说:“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说你了。”
藤真心中纵有再大的不甘不快和委屈,听到这个木头人儿用这样温柔的语声说话,终是硬不起心肠,抬眸望向他:“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再也不瞒你了。”
阿牧听出这话里的语病,叹了一口气:“若是有这样的事自然是再也不瞒了,可要是有别的事,自然还是要瞒的,可是?”
藤真听得暗自吐舌头,这个木头人在自己的训练下真真越来越精明了。
阿牧看他调皮可爱的神情,真真是又爱又恨,满腔怒恼都发作不出来,只得苦笑一声。
花形、长谷川、伊藤和许多聚在大厅里的翔阳弟子,听流川讲藤真一路来的事。
流川从藤真偷离海南讲起(那是在来此的路上听阿牧说的)一直讲到藤真中毒,自己相救。
听到这里,花形已是忍耐不住,起身对流川深施一礼:“几位救了帮主,便是我翔阳的大恩人,翔阳子弟无不感激至深。我翔阳儿郎有的是热血志气和人头,只要几位一句话,无不甘心奉上。”
2006-5-7 13:48
127 回复:
话音未落,一声轻笑传来“这些你有,人家就没有吗?又何必稀罕你的。只有那些倚仗势大,欺凌江湖好汉的官府鹰爪子才没有如此热血和志气呢?”原是藤真由阿牧扶着立于厅门。
翔阳子弟看到藤真无恙醒来,无不欢呼。一时间大厅之上,欢声雷动。
他们都是些被官府逼得不得不潜身隐迹的江湖人,但只要热血还在,志气还在,只要他们视为灵魂的帮主还在,他们就有信心,对抗最强大的敌人。官府势力虽大,泽北军威虽强,但天地间,终有无数不肯屈膝低头的硬汉子。
在这样的欢呼声中,藤真脸上恶做剧的笑容已变得真挚而快活,不苟言笑的阿牧脸上也浮起喜悦的笑意。便是流川,眼眸中也有无尽的快乐流露出来。
他们在这万生农庄暂时修生养息,调养伤势。好在此处暗舵十分秘密,官方并未发现,他们不用分心忧虑应付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