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让你春春永生。」
依然摇头。「我也不要春春永生。」
「那你想要什麽,告诉我。」
「……我只想要……」哽咽难语。「……属於平凡人的幸福……」
无言了,这恰恰是他茶理王唯一给不起的、最无价的一份奢侈。
远远的地方,芙娘的丈夫僵白著脸,他晓得茶理王看得见他,於是无声对他说:「我把她和孩子卖给你,她是你的了,带走她吧!」
然後,扭头走得更远更远。
他该怎麽办?
她该怎麽办?
他们,该怎麽办?
「你去见了褆摩?」
老画师之女的心脏怵跳,豁出去的跪下哀求:「陛下,求您放了褆摩大人,褆摩大人即便有罪,也毋需受到这麽严厉的处罚呀。」
「回画室尽好你的责任。」西蒙不把她的请求当一回事,漠然擦身而过。
「你实在太大胆了。」维特扶起她责备道。
「我帮不了褆摩大人,帮不了蝶衣夫人,我谁都帮不了。」少女对自己无力帮助他人感到沮丧。
「谁说你帮不了褆摩大人,master西蒙走去的方向就是地牢。」维特拍拍她再安抚道。「别管太多,专心画好你的画就好。」
如维特所言,西蒙来到地牢,见往日英姿焕美的萨曼大公之子,如今槁瘦憔悴,心房极微的一缩,但只有一瞬间。
「西蒙,你终於来了!」褆摩激动地想冲过去,奈何锁鍊禁制住他的行动,只能拉扯出铮铮铁响,无力挣脱。
「褆摩,你可认错?」王者站得远远的,音容淡漠。
「我为何要认错?」倔硬的傲骨犹存,弱肉强食乃世间法则,他不认为自己犯了任何错。
「不要再试探我的耐心。」沈声警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理直气壮。
「哦,这麽説来,是我的错?」西蒙走近一步。「的确,对你太过宽容是我的错误,你说,我应该如何修正这项错误?」
「你可以杀了我。」
「有时,我确实很想这麽做。」再走近第二步,忽然微笑了。
褆摩因他的笑重燃希望的火光,不预警地,身上衣物倏地被撕成碎片,不及反应,熟悉的气息喷吐耳边。
「我有比杀了你更适合的方式。」
毛骨悚然,久违的情欲战栗。「西蒙……」
「别想得太美好。」王者笑得阴冷,取下墙上特地晒过太阳的刑鞭,以鞭柄抬起他的下颚。「褆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没有错。」桀骜不驯。
啪!
第一道鞭笞烙在他背上,他咬紧牙关承受乍临的刺痛,紧接著一下又一下,西蒙毫不留情的鞭打他。
「承认你错了。」
「我没错,那个女人本就该死!」咬牙,不肯低头屈服。
「哼,有骨气。」冷笑一哼。
力道更强的鞭子重重挥落,像利刃割开他的血肉,将久未饮血的脆弱肌肤切割得皮开肉绽。
未几,雪白透明的身躯画满一条条鲜红血迹,伤痕累累,一层叠上一层。
每一条鞭痕都蒸漶著赤辣痛楚,知觉在这痛楚中翻滚、眩晕,却也在这痛楚中又鲜活了起来。
因为鞭打他的人是西蒙。
鞭子彷佛是西蒙的延伸体,他觉得正被西蒙的某一部份鞭挞,这感受在每一道鞭挞下,累积成一种亢烈的兴奋,抑遏不住地呻吟喊叫。
西蒙终於停手,注视满布鞭痕的褆摩,看见他在痛苦翻腾中笑著凝视他,浴血的美丽躯体散发诱人的甜味腥香,浓郁地勾引他。
心房又是一缩,冷眸燃起欲焰,虽想刻意遗忘这个总能挑起他莫名情绪的人,但身体依旧对他盛满欲火。
抛开长鞭,王者化身成一只兽,用爪与牙齿取代鞭子继续戕虐猎物,啃咬每一道伤口、每一寸肌肤,直到体无完肤,然後吞噬他、刺穿他。
褆摩在无尽的痛苦与快感交杂中燃烧,昏厥,以为这样的占有与激情,是西蒙回心转意了。
又错了。
当他醒来时,仍身陷空无一物的地牢。
他再次被王者遗弃了。
空气混浊不流通,血与体液的气味变质成腐败酸臭,熏呛难受,刺激眼睛泌出控制不住的水露。
那是血一样颜色的泪。
无声汨汨,从伤口涓涓渗入心口,再渗入千疮百孔的月光千年。
她的心口很疼。
当茶理王拥抱她的时候,当他敬畏地亲吻她高耸的腹部的时候,当他发出欢慰的沙哑叹息的时候,当他带领她感受前所未有的宠爱温存的时候……她的心口从来没这麽疼过,因为他的温柔太深太重。
事情是怎麽发生的,她已记不得。
忘我的欢愉过後,当她回神,只能不知所措的惶恐哭泣,背对他不敢正视他,罪恶感与俗规礼义在耳旁喧嚣,唾骂她是不守贞节不知羞耻的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