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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把刚得来的羊脂玉佩拿出来显摆给王熙凤瞧。王熙凤一瞧那玉佩的成色,便笑着抢到自己的手里,仔细摩挲几下,“倒比我——”
王熙凤本想说倒比她舅舅身上原来戴得那块还好,话到嘴边,意识到王子腾是个忌讳,忙改口了。
“比我从前看过的那些都好。”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宋大人是什么位份,堂堂国舅爷呢!”贾琏舍不得地把玉佩从王熙凤手里夺回来,还说贾琮手里那块也不错,虽然成色不及他的,但也是后楼里翻不出来的东西。
王熙凤嗤笑:“你可别存着什么歪心思,老爷而今日对他的教诲都比对你的上心。”
“再怎么样,他还能比过我去?”贾琏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洋洋自得仰头躺在榻上,晃着腿儿,哼着大闹天宫的戏。
王熙凤瞧平儿进来了,指了指贾琏,“你他那副张狂的样儿。”
“二爷得了宋大人的好东西,自然是如此了。”平儿笑道。
王熙凤反应不对,斜眼打量平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平儿愣了下,忙解释是听说的。
“你家奶奶还有脑子,没糊涂呢。二爷才回来跟我说这事儿,没传出去,你刚刚出去办事怎么会知道。痛快交代,到底怎么回事?”王熙凤呵斥她道。
平儿忙赔罪,把自己在园子里偷听大老爷和宋大人说话的经过告诉了王熙凤。
贾琏一听宋大人要给他安排官儿,立马精神了,喜气洋洋地,嘴里恨不得把宋大人赞到天上去。转念听自己的父亲竟然把这么好的事儿给拒绝了,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人家宋大人有心给我安排的好活儿,他凭什么给我回绝了去!”贾琏有几分气,顾不得稀罕手上的玉佩了,一下子坐起身,狠捶了捶罗汉榻。
王熙凤一样觉得遗憾,毕竟自己丈夫出息了,她脸上也有光。但此刻瞧贾琏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儿,她便忍不住笑起来。
贾琏气道:“你笑什么,看我倒霉了,你倒是得意起来,哪像是我媳妇儿,跟仇人一般,可别忘了我当初在老爷跟前可是狠狠保了你一回。”
“是是是,那事儿我欠你一辈子。我一直惦记感恩呢,快别说了。”
王熙凤对于贾琏帮自己求情的事儿,的确感动不已。但贾琏若总拿此说事儿,她听都听烦了。为这一桩事儿,她这辈子都得对贾琏感恩戴德、跪地膜拜?
王熙凤多少有些不悦,甩过头去,不再理会贾琏,而是吩咐平儿几件事,要她传话去。
贾琏兀自坐在原处寻思了会儿,自然是舍不得这样的好机会。叫人去打听宋大人走没走,听说人还在,他眼里就燃起了希望,立刻起身意欲就要去找大老爷说情去。
王熙凤拦着他,问他到哪儿去 。
“你丈夫要谋官长脸了,你还在这拦着?”贾琏瞪她道。
王熙凤:“你做了官儿,我也会跟着你长脸,你当我会不愿意?只是而今这事儿我必须劝你想想清楚。咱们老爷为何要拒绝宋大人,你想过缘故么?”
贾琏摇头。
王熙凤再道:“你便是此刻贸贸然然的去了,依着老爷现在的脾气,只要他不开口应承,你觉得宋大人会把那官儿丢给你做么。”
贾琏想了想,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而今要紧的不是去要官儿,是你该好好表现,学乖一点,让老爷觉得你是个可靠之人。如此你想要什么没有?”王熙凤见贾琏还有点不服气,便仔细跟他计较,“春天的时候,老爷有意叫你跟他一块做事儿,你怎么说的?”
贾琏瘪了嘴,“我给敷衍过去了,我当着他又吃喝玩乐胡闹什么,自然是不想跟他一块胡来,回头再讨了你姑母和老太太的嫌弃。谁想到,老爷就改好了呢。”
“那你现在改了态度还不晚,乖乖去讨好他去。可千万别存什么心思,和他讨官做,像你能讨得来似得。人家宋大人肯施舍给你一个官职,看得是谁的面子,还不是大老爷的。这种时候了,你再不机灵点,真真就没出息了。”王熙凤道。
贾琏看眼王熙凤,自己在心里想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遂可惜的叹口气,一屁股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自己缓了缓神儿,就精神起来,琢磨着该干点什么来讨好老爷。
“咱们老爷不喝酒了,也不玩女人,你说他还喜欢什么?”
王熙凤:“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咱们老爷在同泰街开了一间书肆,叫邻家轩,生意不错,而且《邻家秘闻》就在这铺子里卖!”
“知道,刚听这消息的时候我还被唬了一跳,不大敢信。后来还是听东府的珍大哥说得,是因为太太去世的缘故,老爷跟那些人有了瓜葛。听说见面的方式还挺神秘呢,都带着面具。”贾琏边回忆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