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义无奈地点点头,这倒也有可能,看来他以后要收敛点才行。
说话间,就有随侍前来回禀,管家已经将事发当日,所有与张顺义夫妻有过接触的人都召集到此。
李崇义立刻命人问询所有人的证词,看看是否有人记得事发当天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然而苦等一个时辰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线索。
案发当日,张顺义之妻照例如常在家打理家事,除了打发了几个回话的老奴,就是一日三餐,等待处理公务完毕的张顺义用了晚饭。而后夜深了,夫妻二人就同屋就寝。
李明达等人最为关心张顺义夫妻在临睡前都吃了什么。
“除了晚饭,就是一人吃了一碗糖蒸酥酪,再喝了些水,就没别的了。”
李崇义又问了做糖蒸酥酪的厨娘,仔细计较了送达过程。
当时厨娘做好吃食,就由丫鬟端了去,期间不曾碰到任何人。而做酥酪的厨娘和端酥酪的丫鬟,都是刺史府的家奴。平日里没有和主人家闹什么矛盾,也不曾被训斥过。所以几乎可以排除,他们下药杀主的可能。
李明达也特意观察了这二人的神态,并无任何恐惧、害怕或是懊悔的神色,遂她也觉得这二人该不是凶手。
“不知道毒物为何,下毒的大概时间,这么调查太没头绪,还要等明日开棺之后,查出是否真为中毒,中了何种毒最好。”李明达道。
李崇义也觉得如此,遂打算就此作罢,他们因为急忙赶路至此,也乏了,“那我们今日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明日再好生深查。”
房遗直临走前,吩咐下面的人道:“你们把这些人的证词供述都写好后,都拿给我瞧瞧。”
李崇义和李明达则此时已经出了院门。
李崇义不解地问李明达:“既然张顺心和张凌云都觉得毒死张顺义夫妻的凶手是季知远,那我们此时为何不提审季知远,还要等一等?”
“这是为了尽早知道季知远到底有没有派人下毒的捷径,堂兄听我的就是。”李明达随即问李崇义与季知远有多熟。
李崇义有些犹豫,不知该跟李明达说到什么深度。
李明达意外挑眉,“刚还义正言辞说自己做事有分寸,不会越矩,这才不过问你一个问题,你就心虚不敢回答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怕我说的太清楚,你们都误会我。”李崇义不大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不过江夏王让我照看一下他的混账侄儿的话,却是有的。我平日里得闲,对季知远也确实照料过几次。”
“怎么照料?”李明达偏头看李崇义,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尴尬,还有点心虚。
“就是他有些麻烦的时候,我打发人去问候他一句。”李崇义目光漂移到左前方的地面。
“可笑。”
“什么?为什么忽然说可笑?”
“我待堂兄诚挚,但堂兄却不愿对我说实话。”李明达说罢,就表情不悦地要走。
李崇义忙赔罪,对李明达道:“我真不是不想和你说实话,只是我和季知远的事儿,它不适合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听。”
“那我懂了。”李明达道。
李崇义突然红了脸,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晓得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脸红。李崇义好笑叹:“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你们干了些淫邪腌臜事。”李明达一双眼带着刺,一下就把李崇义的周身穿了个透。
公主亭亭玉立,仪姿威风并在,十分慑人。
李崇义心抖了下,料知自己真不能把晋阳公主当不懂事的孩子看。为了挽回脸面,李崇义就说些推脱误会的话。
“堂兄常说自己色而不淫,那你们所玩的事毕竟是有些趣味了,十分少见。”李明达继续推敲道。
李崇义这次脸彻底烧起来,他自以为脸皮够厚,但被李明达这么隐晦地把事情点透了,他竟突然很真不好意思。忙拱手恭敬地给李明达行礼,求她别说了。
“不说也可以,但你这件事不能瞒着,如实交代写下来,不能给我看,那就给房遗直,由他来判断你是否牵涉过甚。”
李崇义愣了愣,点点头。转即,他想缓和一下氛围,就玩笑问李明达怎么确定房遗直不会被他收买。
“别人我可能不信,但房遗直这个人,你怕是收买不了。他是个连圣人指婚都敢拒绝的人,还会怕你个郡王不成?”李明达道。
李崇义苦笑,“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我刚被张凌云和张顺心叔侄给低看了,你又来笑我。好好好,我只是个郡王而已,没什么出息。”
“这有什么,我的身份在他跟前,估计也‘只是个公主而已’。”李明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