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笑起来。“如果我说疤痕是战士身上的勋章,您也许会觉得我言不由衷。不过战士们在前方为国家的荣耀而浴血奋战,人们反而害怕他身上的伤痕,这不是太令人心寒了吗?”
艾尔文觉得面前的爱玛和原来不太一样了,态度更加温和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两人的思维能对接上了。“您能理解就太好了。”
爱玛没有询问战场上的事,对很多军人来讲,无论战争胜败,在战场上每日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日子都是痛苦的回忆。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科兹沃尔德,声音轻缓地描述他们野餐、钓鱼、骑马的计划。“在不远的那片山坡上有一棵很大的毛榉树,周围的草地盛开着大片的矢车菊。乔治带来几匹不错的马,您可以和他们一起在广阔无际的草地上赛马,等比赛结束乔治安娜和我已经装饰好了桌布,我们一起吃点东西,聊聊有趣的事......”
艾尔文情不自禁地对爱玛描述的宁静快乐的场景露出向往之色。从战场上刚下来的时候,他的耳畔似乎总是萦绕着炮弹的爆炸声、士兵的嘶吼声。直到此刻,在世外桃源一样的科兹沃尔德,在对面美丽的少女轻柔的嗓音中,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微微放松下来。
爱玛并没有说多久,见艾尔文稍稍放松下来,就请他先去休息。爱玛不知道乔治有没有给艾尔文安排卧房,看乔治的样子应该也没有料到艾尔文会这么快赶来。叫来仆人一问,乔治刚才让仆人把他旁边的卧房收拾出来。
爱玛想了一下,让仆人先不要把艾尔文的行李放到那件卧房,转身询问艾尔文的意见。“我听说刚回来的军人往往喜欢安静的环境,您也是这样吗?”
艾尔文没想到爱玛会考虑到这些,他确实希望能有安静一些的环境,但如果爱玛不说他肯定不会对乔治的安排提出异议。
爱玛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了,笑眯眯地让仆人把最里面的卧房收拾出来。
艾尔文有些感动,但不知道是不是该和爱玛道谢。虽然理论上是应该这样做,但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如果爱玛觉得他和她太生疏而生气......他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爱玛目送他上楼,心情不错的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思索一个未婚妻的义务有哪些,如果感情进展顺利的话,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试探一下艾尔文对她想要独立自由的看法。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爱玛你在吗?”
是乔治安娜。爱玛从床上坐起来。“在,进来吧。”
乔治安娜走进房间,皱着眉头,步子迈的很小,左右看了一下在椅子上坐下了。
爱玛扬起眉毛,乔治安娜经常来找她,不过像今天这样犹豫不安还是第一次。“怎么了亲爱的?”
乔治安娜深深望进爱玛的眼睛。“爱玛,你喜欢他吗?”
爱玛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么问?”
乔治安娜咬着唇小声道:“抱歉,我不是想要说他的坏话,但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凶。表哥说军人可能会脾气不太好。”事实上菲茨威廉中校对她说军人可能会在婚后动手打妻子,她看到艾尔文的眼神就担心起来。
爱玛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小姑娘被艾尔文吓到了。“亲爱的,艾尔文刚从战场上回来。那里充斥着硝烟,也许几年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朋友下一秒就被一颗子弹击中死去,也许他也曾经挣扎在生死的边缘。他刚刚回国,还保留着战场上警惕的感觉,所以看起来有点凶。”
乔治安娜呆住了,半晌才喃喃道:“真的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怕了!我不该这么说克鲁斯先生的。表哥也要面临同样的事情吗?”
爱玛不清楚印度的情况,但觉得还是安慰一下乔治安娜比较好。“不,菲茨威廉中校在印度,情况比北美好很多。你看他回来也没有变化很大啊。”
乔治安娜拍拍胸口。“那就好。”但她很快又露出忧虑的神色。“爱玛,我还是觉得,婚姻应该以爱情为基础。”事实上乔治安娜觉得只有最好的绅士才配得上爱玛。艾尔文的脾气只是她担心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能感觉到爱玛和艾尔文之间完全没有未婚夫妻那种互相爱慕的甜蜜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会幸福呢?
小天使为她操心的样子实在可爱,爱玛笑眯眯地抱了一下她。“放心吧,如果我们没有对对方产生爱情,婚约可以找一个理由解除。艾尔文的人品还是可以信任的。”
爱玛的话总是有一种让人相信的力量,乔治安娜稍稍放下心来。“你昨天教给我的动作我已经记熟,今天晚上可以学习新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