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警官很满意自己的话带来的效果,继续道:“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布朗先生是否有过不当的行为?”
爱玛眉头紧锁,思索了一阵儿,摇摇头:“在我的印象中,叔叔从来没有到家中拜访过,只是偶遇过几次,叔叔也几乎没有和我交谈过。我一直以为叔叔是一个高傲寡言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什么不当的举动。也许父亲和哥哥在外面见过叔叔,不过他们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绅士们不肯和淑女说这种事太正常了,这是出于对淑女的保护。但是爱玛觉得透露一些看起来有用的信息更容易得到对方的信任。“准备父亲的葬礼时,哥哥好像没有准备叔叔的请柬,而叔叔也没有出现。我记得曾经有人曾经当着哥哥的面说叔叔是肯特拉家的叛徒,哥哥并没有为叔叔辩护。”当然啦,乔治也没有表示同意这个观点,事实上乔治只是哈哈一笑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斯卡特警官连忙把这些记录了下来。
又说了几件类似的事,爱玛沉默地思考许久,表示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了。“我原来从没有想过叔叔可能是这些罪犯背后的人,没有留意过这方面的事情。我今晚就给哥哥写信询问有关叔叔的事情。”
斯卡特警官表情诚恳地道:“我期盼着您的消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请求,在案件取得进展之前,希望您能够对此保密。”
爱玛当然要答应。“我发誓。”
爱玛刚才说了太久,此时已经接近晚餐时间。斯卡特警官又安慰了爱玛几句,表明警方早日破案的决心,然后就起身去向托马斯先生告辞了。
看着斯卡特警官的背影,爱玛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忧虑。凭借有限的信息,她无法判断斯卡特警官的最终目的,也许是希望尽早破案,也许是希望扳倒布朗先生。通过今天的谈话她更倾向于后者。不过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她忧虑的问题在于,她无法判断老肯特拉先生在当初这些人叛变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如果他已知当时的准将有问题,想方设法将这些人调到那个准将的手下借刀杀人,那么他顶多算是知情不报,很容易解决。如果他推波助澜就有一些危险,不过用已研发出的所有项目作为交换乔治和她应该能够全身而退。若是老肯特拉伯爵有意向敌军泄露情报设计陷害这些人,恐怕再大的功绩也无法掩盖叛国的丑闻,伯爵之位必然难保。事发之时乔治已然成年,虽然没有步入政坛但好歹也是肯特拉家的继承人,不一定能够摆脱同谋者的嫌疑。
爱玛很难想象老肯特拉伯爵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但是如果仔细思索,老肯特拉伯爵为什么放任儿子成为纨绔子弟,在克拉克引诱原主私奔之前老肯特拉伯爵也流露出了想为原主早早定下婚事的意思。当然了,也许这些事件没有联系,但是把它们连起来考虑整个逻辑该死的流畅。
爱玛焦虑地咬了一下嘴唇。由于不知道老肯特拉伯爵曾经做过什么,关注此案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斯卡特警官背后真的有人指使,那么这消息传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对方的势力不可小觑。就算指使者的初衷是扳倒布朗先生,如果探查期间发现了老肯特拉伯爵的秘密,对方会视若无睹吗?当然不会。她应该怎样做才能避免最坏的情况出现?不论怎样,还是先给乔治写一封信吧。
托马斯先生、斯卡特警官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步履匆匆想回房间的爱玛。
在两个人眼里,爱玛的表情举动有不同的含义。斯卡特警官以为爱玛相信了他的话,急于回房写信,却故作不知。“肯特拉小姐,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托马斯先生愿意相信达西先生相信的人。不过他清楚爱玛对外的定位——一位单纯不知世事很容易被骗的小姐。所以他需要表现出适度的保护。“肯特拉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是否身体不适?”
这种时候表现的太平静了才有问题,爱玛没有掩饰自己的焦虑。“今天非常感谢您,斯卡特先生。再会。”然后爱玛转向托马斯先生。“我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想要回房写一封信,请您不必担心。”
斯卡特警官感到放心。毕竟可能牵涉到家族内部争斗的丑闻,爱玛看起来和托马斯先生又并不熟稔,他觉得爱玛不会将今天谈话的内容如实告知托马斯先生。
虽然斯卡特警官压根不知道爱玛的本来面目,不过他在这点上倒是没有猜错。爱玛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托马斯先生。尽管急需调查斯卡特警官,爱玛不想把托马斯先生牵涉到这件事里面,还是让几天前找到她的肯特拉家的仆人去调查比较好,不过爱玛怀疑他们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能够有多高的效率。要不再扮一次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