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艾心头猛地一紧,眼皮微颤,嘴角旋即一痛。
刘协两手攀上他的脖颈,用力咬上他的唇际。分明疼的是刘艾,然而害怕疼痛到颤动不止的那人却是为恶的刘协。
少年天子缓缓松开齿关,嘴唇因染上了血迹而红得触目惊心。他旋即又心疼地凑上前舔去刘艾嘴角的血液,卑微而又哀伤地将它变成一个亲吻,颤抖着将舌头探入那人口中。
刘艾浑身一颤,理智在霎那间灰飞烟灭,松开马缰狠狠搂住小天子的肩头。然而他旋即又回过神来,该搂为擘,倒扣着刘协两肩将他向外拉开,涩然道:“陛下……”
出乎意料的是,刘协未哭也未闹,亦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仅是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坐正。
马缓缓绕着校场踱了一圈,刘艾掌心的汗水已将马缰浸透了。
他拿起弓,塞入刘协手中:“陛下,开始罢。”
刘协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弓,狠狠一箭向前射去!
待一日的教习完毕,刘艾将刘协送回寝宫,跃下马向他伸出手。
刘协并未将手递上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叔玉。”
刘艾怔了怔,目光有些闪躲。
刘协抿了抿唇,冷静地开口:“你想清楚了?”
刘艾不语。
刘协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轻声道:“董承有意向朕投诚,朕亦有意拉拢他。他有一女与朕年纪相仿,朕与荀卿商量过,明日便要下旨纳她。”
刘艾神色一动,却依旧无语。
刘协忽觉一口恶气涌上心头,恶狠狠地拍开刘艾的手,自己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上前两步,与刘艾凑得极近,鼻尖相距不足盈尺。分明是近在眼前的距离,却又恍惚远如隔山。
刘协咬着牙嗤笑了几声,细长的眉眼中闪着阴鸷的光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是你逼我,你莫后悔。”
刘艾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始终闭口不言。
刘协狠狠一拂袖,转身大步走入寝宫之中。
如此练了三天,吕布来到校场检验小皇帝的箭术。
刘协抄起一把青铜长弓,搭上箭,双臂软绵绵地拉弓。他似乎十分吃力,额际微微渗出汗水,弓弦却仅拉开了一些。他控制不住一般松了手,弓箭飞出不足一丈便掉落在地。
吕布浓眉微皱,挑了把轻便的木弓递给刘协:“陛下,试试这个。”
刘协羞赧一笑,接过弓搭上箭,这次并未费太多力气便将弓拉开了。
吕布指着三十步外的一棵柳树道:“陛下射那树干试试。”
刘协左右摇摆地对着目标,一松手,飞箭射中柳树十步外的杨树,被树干弹落在地。
吕布:“……”
他蹙眉看着刘艾,语气颇有些不善:“还有十五日便是游猎之日。”
刘艾低着头,正欲开口,却被刘协漠然地打断道:“温侯,刘侍中他不善骑射,难担此重任,接下来几日便由温侯亲自来教朕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刘艾戏份有点多,不过接下来就少了,相信我……他只是激化矛盾的一个重要道具【后妈被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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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春日狩猎(二)...
翌日,刘协醒后梳洗一番便来到校场,吕布已在校场中候着了。
他习惯了戎马生涯,如今待在许县中,手下的事务又都交给司马懿、郭嘉等人打理,一旦闲下来反倒有些无所适从。故教刘协练习箭术一事他虽不说十分上心,却也乐得打发时日。
吕布自从董卓手中得了赤兔后极是宝贝,连高顺、张辽、魏续等人也无这殊荣骑上赤兔,然而刘协骑赤兔马已非一回两回,原先还会啧啧称奇,之后便不大当回事了。
吕布将刘协抱上赤兔,自己跨坐到他身后,握着小天子的手拉开弓,沉声道:“勿缩颈、勿弯腰、勿露臂、勿前探、勿后仰……”
刘协兴致十足地听完了,挣开吕布的手,道:“朕试试。”
吕布漠然松开手,不在意地看着,只见刘协拉满了弓,一箭射中三十步外的一棵柳树。
他扭过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吕布,眸中期待不掩。
吕布“咦”了一声,道:“陛下想射的是那棵杨树还是那颗枣树?”
刘协:“……”
两人练了一阵,吕布惊讶地发现刘协的箭术并不如昨日那么差,至少五十步内的静物已不再话下。
他有些奇怪刘协的箭术为何会在一夜之内进步如此之多,唯一的解释便是刘协昨日故意为之。
可刘协为何放弃了刘艾转而要他教责,这其中弯弯绕绕的情感纠葛以吕布的直肠子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