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六惊愕地望着楚留香。
楚留香简直气笑了,他赤裸的胸膛距安小六仅有一寸距离,他胸口还有她昨晚因为疼痛和不满留下的牙印。
“你要赶我走,”楚留香瞪着安小六,“你弟弟回来,你就要赶我走?”
“不然呢,难道你还要留下来让他唤你姐夫不成?”
正说着,,安小六家的大门“嘭嘭”响了起来。
阳光小少年充满朝气的声音清晰传入安小六、楚留香的耳中:
“姊姊姊姊,开门呀,我回来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安小六蹙眉:“来不及了。”
她推搡着楚留香,将一丝不挂的男人塞进衣柜里:“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许出声!”
抱着一堆衣服的楚留香:……
担心男人不配合自己的行动,安小六又踮起脚,敷衍的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乖乖在这里等我。”
说完,“咣”一声把柜门关了,急匆匆向外赶去:
“来了来了!”
楚留香:……
今日的阳光无比灿烂。
天空一片碧蓝,有一种通透感。
空气虽然很冷却也很干净。
安小六望着兴奋的狗哥,大半个月不见,小少年下巴变圆润了不少,因为长时间习武而晒黑的肌肤在这半个月中也捂白了一些。
看着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公子。
“姊姊,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我还让妈妈给你挑了一只发簪,妈妈有很多簪子呢,姊姊头上只有树枝,”狗哥兴奋地忘乎所以,手舞足蹈,“对了,姊姊,我还跟着爹爹妈妈学了剑法,待会练给你看!”
“好,”安小六温柔地应道,“外面冷,有话进屋说。”
“好的好的。”
当男孩好不容易讲完他这大半个月的经历,安小六终于得空返回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衣柜里面干干净净并没有人。
安小六抚摸胸口,暗暗松了一口气,“呼——”
不等她把这口气完全呼出来。
一道调侃地声音响起:
“谢天谢地,安大小姐总算没有忘了在下。”
安小六倏然回头,发现从自家屋顶上翻下来一个人。
正是……穿着衣服的楚留香。
他虽然在笑,可他的笑容却有些可怕。
安小六有些奇怪:“你……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把他塞衣柜里,不让他见你弟弟呗。”】
安小六定定望着楚留香:“你想见狗哥吗,你若是想要见他,我现在带你过去。”
【“哇哦,将军!”】
楚留香一怔,轻声叹气:“罢了,我还是不见为好。”
“你要走了吗?”安小六问。
楚留香犹豫着:“我并不想走,可……”
安小六截住他的话:“你要走了,是吗?”
楚留香为自己的虚伪叹了口气:“是。”
安小六说:“今日我弟弟在家,我就不送你了,我们有机会再见吧。”
楚留香心底泛出一丝苦涩和惆怅:“……好。”
他知道今日一别,他年不知何日再相见。
“安姑娘……”
楚留香张张嘴,他忽然想在临别之前说些什么,但安小六却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嘘,有什么话留着下次见面再说吧。”
她嫣然一笑,转身离开房间。
【“一个怅然若失的楚留香。”】
【“宿主,他走了……不回头看一眼吗?”】
富贵儿小声问。
安小六刚想回答,堂屋里里狗哥探出半个脑袋:
“姊姊,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买的发簪。”
安小六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就来!”
春寒料峭。
安小六收到一封特殊的来信,她出摊卖粥时,一个小乞丐忽然冲上来在她手里塞了封信。
那孩子跑得很快,不等安小六反应拔腿冲进繁华的大街,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午饭时,安小六抬头看向狗哥:
“你最近习武进展如何?”
狗哥兴奋道:“谢伯伯说我进步很快,像王赖子那样的小混混,我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
小少年还记得凤阳城里的王赖子。
他最开始学武就是为了保护姊姊不被恶霸欺负。
“那你明天问问谢前辈可不可以请假,若他容许的话,我要带你出趟远门。”
安小六很平静地说。
“姊姊要带我……出远门?”
“嗯,关中有个大老板想买我的暗器,我的暗器本是不卖的,但这位大老板与姊姊的一位朋友有几分交情,不好直接拒绝,我准备亲自登门与他谈这笔交易,”安小六说完,顿了顿,“这不是你要求的吗,是你说让我以后出门都带着你,难道你忘了?”
“没忘没忘,当然没忘,”狗哥兴奋地说,“我待会就去问谢伯伯!”
“还有你爹爹妈妈那边也要通知一下,可别忘了。”
“好的好的。”
小少年一蹦三尺高。
匆匆扒完午饭,拔腿向外冲。
……
两日后。
安小六驱赶着骡车,带着狗哥悄然无声离开金陵城。
安小六的骡车就是马骡后面栓着板车。
自小少年与亲生爹妈相认,每次出行必是香车宝马。
玄素庄财力非凡,二位庄主对失而复得的幼子既怜爱又心疼,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少年面前。
安小六却很少娇惯狗哥什么。
毕竟……她太穷了,想娇惯也没什么钱。
这日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