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叫王冲的剑客面露同情,这番话太扎心窝子了,杜环甚至没有办法反驳。
毕竟……这都是些实话。
就在这时,琵琶公主鼓起勇气问:
“你真是凤阳瘟姬?”
龟兹王吓坏了,中年国王紧紧抓住自己不知死活的女儿。
他虽然有些觊觎那位姑娘的美色,但那种觊觎之心还没有上升到“置生死于度外”的地步。
这些年龟兹王一直暗中关注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高手,以雷霆之势迅速崛起的“凤阳瘟姬”自然不在话下。
传言中她强大、狠毒、蛇蝎心肠,与盘踞大漠多年的第一高手石观音有诸多相同之处。
唯一不同的是凤阳瘟姬行踪十分隐蔽,并不似石观音那样野心勃勃。
杜环又是一阵尖叫:“是她,就是她!她就是瘟姬!”
安小六有些好奇:“你见过我?”
杜环抬头看了安小六一眼,哆嗦了一下又快速低下头。
“你不说我就要杀你了。”
安小六不轻不重地说。
杜环急切道:“我说、我说,我、我见过您老人家……”
“你见过我,”安小六十分惊讶,“你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她的记忆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杜环恐惧道,“我认识大老板手下的铁头,可你杀了他,你还杀了竹叶青、单亦飞、柳枯竹……雷震天也是死在你手上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看向安小六的目光透着深深的忌惮。
杜环永远忘不掉,这个女人是用何等云淡风轻的姿态毒杀了那些响当当的高手。
单亦飞几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动手就已经命丧黄泉!
她不是人,她根本不是人!
“嘶——”胡铁花倒吸一口气。
居然还有下落不明的雷震天?
果然,不管变成什么样“你六爷爷永远是你六爷爷”!
安小六淡淡道:“你既然认识他们,那么就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都不是好人,不是吗?”
“扑哧——”
胡铁花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杜环身边的王冲也忍俊不禁。
难怪“杀手无情”如此害怕凤阳瘟姬,因为瘟姬杀得都不是好人,恶贯满盈的杜环刚好也不是好人。
江湖人只知瘟姬出手狠辣、下毒的手法鬼神莫测,却不知死于瘟姬之手的人都做了什么,这“鬼见愁”一般的凶名着实有些冤枉。
王冲当即收剑,拱手说:“瘟姑娘,得罪了。”
“……我姓安。”
安小六一言难尽地纠正。
王冲面露尴尬:“抱歉,安姑娘。”
“龙游剑”吴氏兄弟和司徒流星也放松下来,他们虽然谈不上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但与杜环这样恶贯满盈的程度还有相当远的距离,瘟姬连杜环都没杀,自然也不会对他们下手。
“安姑娘得罪了。”
“瘟娘娘,冒犯了!”
——你再喊“瘟娘娘”才是真的冒犯了。
四人入座,宴会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重启,可帐篷里坐着一个疯疯癫癫的杜环、一个凶名赫赫的瘟姬,谁还能有兴致喝酒吃肉呢?
琵琶公主本来还想在宴席上弹奏琵琶,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待着思考人生。
龟兹王已经不想探究楚留香等人的身份了,与凤阳瘟姬一同来的还能是什么人呢?八成是毒佬瘟哥之流。
就装聋作哑吧,只要能平安送走瘟神什么都好说。
于是,在一片“祥和友善”的氛围中,龟兹王的宴会圆满结束。
作为这行人里唯一的女孩子,安小六享有单独的帐篷(很难忽略“凤阳瘟姬”在其中的分量)。
安小六望着华丽的帐篷,心里感慨万千,她终于不用和那些男人同住一个帐篷里了。
她坐在柔软昂贵的毛毯上,身上裹着软乎乎的鹅毛被。
夜晚的沙漠很冷,躺在厚毛毯上安小六舒服地滚来滚去。
就在这时,富贵儿忽然发出一连串声音:
【“一个暗中偷窥你的西域公主。”】
【“一个暗中偷窥你的隐姓埋名的江湖人。”】
【“两个暗中偷窥你的蹩脚剑客。”】
【“一个暗中偷窥并准备除掉你的恶棍。”】
安小六:……
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不得不说除极端情况外,女人的下限还是比男人高出不少的。
在安小六准备在帐篷外面插上两支“孔雀翎”时,美丽的琵琶公主居然主动露脸了。
老实说,她亮相时的画面有些惊悚,帐篷里忽然多出一颗蓬松的头。
“我能进来吗?”那颗卡在帘缝里披头散发的脑袋说。
安小六嘴角抽搐:公主,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多可怕吗,换成杜环估计这会儿又要尿了。
“进来吧,”安小六道,“毕竟我不让你进你也一定会进。”
“你这人可真讨厌!”
琵琶公主不开心地嘟哝着,但还是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裹着一条很厚实的毯子,头发湿乎乎的,显然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
安小六平静地看着琵琶公主,虽然公主年纪不大发育却很好,她胸鼓鼓的、腿长长的、腰也很细,肤色虽然白皙,却不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捂出来的惨白,而是一种健康有光泽感的白。
看在这姑娘长不错的份上,安小六没有计较对方说自己讨厌的事,而是主动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你真的是凤阳瘟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