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刚刚看卦象的显示,就是要闹大,事情闹大了才能一切顺遂。这就很难断定了,朝廷兵马围困够不够大?还是开一个天下英雄大会,将所有乌合之众都聚在一起?这要是还不行呢?现在乔峰进去探查,他真是一个好人,难怪小熊那样爱他。“苦了你们。小沙弥,让开。”
小沙弥立刻回去禀报方丈,郡王妃气势汹汹冲来要人。
玄寂:“那小王爷消失三天了,他那个岁数,谁知道是不是耐不住清规戒律,出去吃喝嫖赌,他老婆还来我们这里要人?”
玄慈方丈:“不得无礼。既然是贵客,老衲便去迎一迎,又如何。”
他们到的时候,郡王妃已经和官员等人见了面,魏长史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伏地痛哭:“郎君被掠已有三日,下官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旁边的和尚:“你说什么?那小郡王是自己耐不住吃素听经,偷偷溜出去玩了。”
魏长史跳起来:“一派胡言!那天有人点了我的穴道,一个和尚对郡王说方丈有请,郡王和他出去,在那之后就不见踪迹。你们别想抵赖,朝廷发兵到此,再不交出郡王,便叫你们玉石俱焚。”
玄慈的脸色倒是很苦:“阿弥陀佛,施主息怒。佛主在上,老衲不曾派人去找过郡王,即便是要找,连日来谈经说法,那一日白天不能说话,为何要深夜相邀?次来倘若是真的,三日之前,魏长史为何不说?”
苏辙对这一切保持怀疑态度,他不觉得少林寺会犯法作乱,但是又很难说郡王去了那里。
魏长史冷冷的说:“我虽然没什么学问,杀人灭口四个字还是见过的。”
玄寂大怒:“你这才是一派胡言!那人若要杀人灭口,你怎么还能活到今日?可见留你性命就为了陷害方丈。”
玄慈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师弟住口。郡王妃,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回郡王。郡王自然能分说清楚,为老衲洗刷清白。”
王繁英冷笑一声,点了点头:“这话不假。他已经失踪三日,生死未卜。我不管你们是把他找出来,还是交出来。尽快吧。”
玄慈还未开口,忽然听到后方方丈室内传来一声长啸,这人声浑厚,内力雄浑响彻少林绵延数十里的寺庙。
“血书在此,还不快来!”
苏辙:“额。”
一言未尽,就看到少林老方丈和其他和尚、郡王妃、天龙寺来的老和尚,都如同狡兔、羚羊一样跳上房顶,纵身往方丈的方向赶去。
一个火盆被打翻在地上,炭火都被掌风逼灭。
室内满是焚烧头发的怪异气味。
白罗长衫上鲜红色的字迹一行行,仿佛字字啼血,炭火星星点点的熏黑了十多个字,还有几个字彻底被烧毁。
这极其柔软轻薄的织物堆成一小堆,轻薄的贴着地,上面红的是血书,黑的是被炭火烧坏的部分。
乔峰的脸色十分难看:“玄慈方丈,我受弟妹相邀,前来调查义弟的下落。在门外闻到气味,进屋便看到血书血衣在你室内火盆中,正在焚烧。倘若我来的再晚一步,这罗衫被烧毁,岂不是死无对证?”应该不是玄慈方丈吧……少林寺中有人逃脱不了关系!
王繁英从地上拾起来一看,蘸血写的字笔走龙蛇,旁边还有大团的吐上去的鲜血,还有抹上去的血指印:“是他的字迹。这不可能!我的卦象不会错!”
乔峰看了一眼遗嘱,许多殷勤叮咛,真情流露之余竟…他竟还记得我那把扇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大恸。
玄慈自己看着这场景,都觉得可疑。倘若今日被人陷害,这也是因果报应丝毫不爽:“阿弥陀佛,这是有人陷害老衲。郡王不是短命之相。”
王繁英攥着血遗书罗衣,忍了又忍暂时没有动手:“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寂忍着火:“乔帮主,我们方才都出去迎接郡王妃。方丈室内一个人都没有,你来到这里时,就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影?”
乔峰问:“玄寂大师,我在少林寺内看到一个和尚,难道会格外仔细看他的长相吗?”
玄寂深深看了一眼乔峰,叹气:“或许是报应。乔帮主,你为何与郡王妃一起前来?”
王繁英皱着眉头,把遗书又读了一遍。
乔峰刚刚说过一次了,不介意再说一次:“我与赵十一郎是结拜兄弟,弟妹将少林视为龙潭虎穴,特意邀我一同前来,寻找十一郎。乔峰一向敬重少林,也要查清此事是谁栽赃陷害,为少林洗脱污名,玄慈大师,我在上山时,禁军已经布置了。”正如舵主所说,这可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若说郡王为少林高僧所害,乔峰心里并不相信。但若是有人要陷害玄慈方丈,必然有前因,谁与方丈有宿怨。”
玄慈:可能就是你……?
罗衫很轻薄,郡王妃举起来展开阅读时,对面的和尚也看了满眼。
字字真诚,如杜鹃啼血,有几划虚弱无力,显然是受了内伤,血是鲜血,字迹倒也是郡王的笔迹。
没有任何破绽。
玄寂无力的辩驳:“这封遗书上没写谁是凶手。”
少林寺的和尚已经越聚越多,人人都闻到了屋子里焚烧丝绸的气味。
王繁英冷哼一声:“这罗衫在你们方丈室内被焚烧,官司打到御前,你们也得负责!”
第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