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说出来怎么找到药王庄,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姑娘,天下间的宝物,有德者居之。你知道姜药王这些年搜刮了多少奇珍异宝吗?你要是知道下落却不说,那是破家灭门的因果, 可别怪大爷手里的刀不留情。”
程灵素隐在暗处, 看着这两个人撕开门上的封条,闯入小屋之中。
小屋里摆着姜师兄的灵位, 灵位前放着一只金鼎,鼎上涂着毒药, 触之必死。
她这些年用这一招灭了不少人, 如果同时进去两个人也不要紧,屋里门上也涂了毒药,有污迹的地方反而是干净的。
这两个人实在是咄咄逼人,又十分无礼, 满脸横肉杀气腾腾。
程灵素宽宥了他们三次,但这两个劫匪想来打劫药王庄,目前还没找到地点,看她年纪小还是女孩子,大放厥词, 准备杀人夺财,彻底搜捡姜药王留下了什么东西。这些人虽是有备而来, 但在美少女面前不值一提。
师父师兄都离开之后,这种事时有发生,她武功精妙,不论是拳掌指还是剑法、用毒药,称的起信手拈来,都晓得如何破解。
只是制作的化尸粉质量堪忧,倒是化成血水了,却剩了点骨头,还很臭。
费力收拾了局面,蒙住脸的厚厚棉纱口罩依然透过了一些臭气,让她心情不太好。
独自坐在药方门口,挑拣着面前的一筐药材,已然淡忘了方才的恼火愤怒,只顾着自己手头的草药,以及要继续培育的七星海棠,这是师父的遗愿。
药王庄藏在山谷之中,她住在靠外的小小的庭院里,这里一个人照顾的过来,不像偌大的药王庄,收拾破损的窗纸就够麻烦的。
师兄留给她的两个美貌女仆,还没出师兄的丧期,就都按捺不住,有情人登门求婚,她们自己也无意留在一个小女孩身边,一辈子对着诸多毒物,一不小心还会像薛鹊一样毁容。如果姜铁山还在,那是一位强大年轻的单身男主人,震慑得住任何人。福康安送来的美女,自幼就是那样的培养的,非得依附于人不可。
程灵素不想强求,见她们去意已决,连赎身的银子都没要,就归还了卖身契。
和原著中的拮据窘迫不同,她师兄给她留了几缸白银,几坛黄金,还在不同的荒山老林危险地带里留了宝藏以备不时之需。
程灵素只管读书,研究医术,种植草药培育毒虫,不用为生计发愁。头上不用金银簪环,身上穿了好打理的棉布衣裳,看起来和普通的民间少女相比,只是一双明眸黑亮的似有魔力,脸颊上多了几分少女的婴儿肥。
一省之内,练武的名家知晓她是有名的神医,也知道怎样上门求她救命,而外人则全然不知道鼎鼎有名的女神医是何许人。
距离师父师兄离开人世间,已经过的数年,她的生活非常平稳。
登门袭击的贪婪之徒,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一个多月之后。
胡斐策马疾驰在山路上,他在当今武林没有名声,也没有少年气盛,平四叔喜欢安稳的生活,苗伯伯更是不爱出门不爱社交,连带着他也挺乐意在家呆着,一日三餐吃着,早晚习武切磋,待着没事去玩苗伯伯家的小胖孩,小孩一戳一蹦跶。
除非听说有人神共愤的坏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坏人,实在是该杀,这才拿来维系胡二太爷的名声——披着二叔的黑色狐裘,戴着那几串首饰,神出鬼没的把人砍了,留下盖着印章的小纸条。
林玄礼当初还要在斯文但贫穷的书生和一把大胡子珠光宝气的土匪之间切换,他却可以在胡二太爷和一个普通少年之间切换,易容术不学也罢。
在一次针对胡二太爷的天罗地网中杀翻了几个人,成功脱身,只是受了点伤。
带着伤回到药王庄,伤口中毒太深,虽然用药简单处理过了,但没过几日伤口微微发硬,触之只觉得麻,不觉得疼,火速回家找青梅竹马的小伙伴。深知她的房舍四周如何布局,站在门口三尺外,不敢敲门,伸着脖子喊:“程掌门救我!程掌门救我!”
小狗难免乱舔乱吃草药,又或是被逃出罐子的毒虫所伤,家家户户都能用小狗看家,唯独药王庄用小狗的折损率太高,因此程灵素不肯用。
正是凌晨时分,程灵素脾气好,被吵醒了也不恼:“嚷什么!胡少侠,你好大本事,闯到我门前。”
她穿着睡觉的袄裤,梳着一条长长的发辫,头发有些发黄,睡的头发毛茸茸的,那是常年接触毒物导致的显症。轻盈的去开了门,取下门前悬挂的细细黑棕色机关丝线:“进来。”
点起油灯,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顿时眉头一皱。
胡斐进了这屋里,见了她,就深觉放心,一只手递到她面前被扎针,另一只手打开桌上的食盒,拿出一包吃剩的还剩两块的桃酥,抓到自己面前来就吃。“程掌门果然神机妙算,他们真就是有意害我。”
程灵素微微有些得意,又不愿意看他受伤,淡淡的扎了一圈银针,封住经脉,这才用金刀挑破伤口。又用艾草裹着药材,做了一个小小的火把,熏烤伤口。
胡斐这才悻悻的问:“你生气啦?事情到了那一步,胡二太爷不可能不出场。他们对我二叔百般辱骂,我忍不了这个气。”
“哼。”程灵素冷笑一声:“我师兄行事神鬼莫测,岂有应该出场就要出场的道理。即便你远远的走开,待到夜里再杀了领头的,那才像我师兄。贤侄,你仔细想想,你二叔几时年轻气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