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忍了一会,没忍住踢了他一脚:“别装了,来摔跤玩。”
“嘻嘻嘻嘻来。”
……
拜谒佛寺,谈经论道,分讲《大方广华严经》,没听太懂。
官家本来准备宴请,夏季贪凉又染上风热感冒,就把整个大理使团都安排去少林寺旅游。
大理使团二十二人,无不欢欣鼓舞,再加上郡王仪仗护卫,前呼后拥共有五十三人。
玄慈方丈率众在山门处迎接:“阿弥陀佛!遂宁郡王,大理使团远道而来,贫僧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林玄礼翻身下马,看着这位——虚竹的亲爹、叶二娘的前男友、搞大事的带头大哥,穿着朴素僧袍,身材高大魁梧而极有威仪气势的老和尚。
在青罗伞盖下遮着日头,捋了捋腰间玉带,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大师不必多礼。听说天龙寺是您的故人好友,小王与大师虽然未曾谋面,也有书信往来,也受教于玄生大师门下,执弟子礼。”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是了。郡王与少林前缘早定,十五年前,先帝陈美人曾经派人送记名符来罗汉院供奉。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林玄礼本来觉得自己知道超多秘密,还知道萧远山和慕容复的缺德爹都藏在藏经阁里,不敢说因为这俩疯批真的会随手把自己打死,只能阴暗的嘀嘀咕咕。猛然听到这句话,愕然愣在原地:“什么…竟有此事?我竟从未听说过。”
啊我那早就忘了长什么样的恋爱脑亲娘,神宗皇帝去后自请守陵很快就郁郁而终,自己是从两岁开始被保母养育的。怎么说呢,她对神宗痴情殉情,自己没资格评价,只是父子、母子之间都较为陌生,这一点倒是和前世很像。
玄慈方丈不打听宫闱八卦,看他好像心肠很软很容易伤感的样子,带众人进了少林寺,用了素斋茶饭,稍事休息开始旅游。
大雄宝殿、藏经阁、菩提院、罗汉院,各处距离均有三五里。
在罗汉院看到了那枚陈旧的物件,不得不做出一副很伤感的样子:“想不到陈娘娘离我而去十四年,竟能在外面见到她的字迹。”
说说笑笑,停停走走,一下午游览了将近三十里路。
林玄礼看着藏经阁:“方丈,小王自幼喜欢读书。很想进去阅览一番,摘录几句。不知可否?”来的路上就问好了,魏长史不仅精通欧柳颜赵四家字体,可以临摹不认识的字。他不认识西夏文,但临摹的文章,认得西夏文的人分辨不出一个错字,偶尔临摹梵文字句,也不曾出过错。在藏经阁里找到《易筋经》可以让他抄一份嘻嘻嘻。
玄慈沉吟片刻:“郡王自便。只有一件事,还请郡王应允。”
“大师请讲。”
玄慈:“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秘籍,都在藏经阁内。尊驾想看就看,不要抄录流通,更不要私自练习。将来行差踏错,走火入魔,无人可以医治。”
林玄礼点头:“只长拳和大金刚掌,已经够我消受了,哪有多余的精力习练其他武功。”
慕容博听见这话,暗自嗤笑:真废物啊。
天龙寺老僧:“武功贵精不贵多。”
当天夜里进去翻了半天,没有找到易筋经,也没见到扫地僧,也没见到隐藏人物。
次日和两个奉命陪他练武的和尚交手,百余回合,但没打赢。
被对方控制在平手状态,那就是自己输了。不过对面两个中年武僧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什么可叽歪的。
陪同两位天龙寺僧坐而论禅,依然没听太懂。两边都算是武僧,武功何等高强,太阳穴鼓着,内力充盈,声若洪钟,但只是在蒲团上对坐,讲说经书。
郡王陪在旁边喝茶,全程保持微笑点头,坐在殿里的其他和尚鼓掌他也鼓掌。
等到晚间,又去藏经阁里翻看经文,
林玄礼嘀嘀咕咕:“我两眼空空,我头脑空空,我四大皆空。”
魏长史陪在郡王身边,等着他选中一本,自己来抄写,试图挽回一点颜面:“郡王已经得了佛法真谛,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受者。明心见性,见性成佛。”
林玄礼不好再嘲讽自己:“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觉得自己还有些慧根。”
天龙寺僧远远的路过,用内力送了一句话到他耳朵里:“佛法不落文字。”虽然听不懂还在努力听,这种蠢蠢的样子和镇南王世子有点像,但段誉天资聪颖,不论儒释道三家经典,一点就通。
感觉还是自己家小孩更好一点!
老僧忽然觉察到有武林高手隐匿在藏经阁中,仔细想想,或许是中原武林豪杰,或许是少林寺内行为不轨的和尚。
萧远山提着降魔杵隐藏在暗处,打算今夜送遂宁郡王去见佛祖。
二人之间虽素未谋面、素无冤仇,但宋朝皇帝最宠爱的弟弟,在少林寺藏经阁内,被少林绝技所杀,身首异处。
多么有趣!
这一杵下去,玄慈老贼和少林寺的名誉,一起付之一炬,什么敕建佛寺,什么中原武林魁首,什么带头大哥,所有杀我妻、夺我子的人,就准备被这件惊天大案卷入,一同名誉扫地、共赴黄泉吧!
当初你们诬陷我觊觎少林武功,现在少林武功我学了,少林寺么,就等着在大宋朝廷兵马的围攻中,选择束手待毙或是成为千夫唾骂的叛臣贼子。玄慈老贼一个人偿命可不够,在他们朝廷眼里,少林方丈、带头大哥,没有一个怂包郡王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