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心下稍安,他都准备叫萧峰进宫一起见张天师,若有什么不测,当场格杀。他们大概私下里沟通过张天师的能力。“说这样话,不怕王神仙抽你?”
林玄礼用一种非常大男子主义的语气说:“嗨,我说不说她都要抽我,这是我们夫妻情趣。”
赵煦叹了口气:“你这个天经地义的语气,就仿佛她要是不打你,你还不痛快。以后在宫里玩闹,切记不要被宫外知晓。当年皇后误伤仁宗的案例在前,较量就光明正大的较量,玩闹也要屏退左右。”他听过谢宝的很多次报告,王繁英有时候被他惹急了,能从后院斋室追着他打,你追我逃穿过花园、绕过寝殿、几乎追打到大门口。
我弟弟这么善良可爱怎么会气人,你为什么要打他——这件事搁置不提,以后皇后别追着皇帝从延福宫(宫城外游乐之处)打到紫宸殿(朝会之处)。
吃完了饭,皇帝继续加班研究边境问题,秦王懒得乘全副銮驾,就轻骑减从,只有朱小姐和姜秤砣两人为首,再带上十名侍卫左右护卫,费劲的爬到马背上,上街逛去。
街上已经恢复了人气,店面热闹的经营着,沿街摆摊卖东西的老百姓多不胜数,看起来蓝府尹把京城治理的很好,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道路两旁的人好奇的张望这一伙宫中贵人是谁,看到他面目的一瞬间都看呆了。精致的面容,柳叶眉丹凤眼,顾盼生辉说不尽的花容月貌胜风情,再加上身上还带着孝,虽然脱了粗布麻衣,依然是银冠、白衣白鞋,骑着一匹白马,肤白如玉,冰肌雪肤。
书生呆望:“这是谁家小娘子…”今晚上就去爬墙头扔情书,京城中竟有如此绝色。
“倘若能和她结识一场,死也值了。”
路人不认得面目,认得他骑得宫中马匹、银鎏金的马鞍桥:“这应该是宫中贵人。”
喝酒的小官表示惊诧:“你们不认得?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的,当今最受看重的亲王,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要不是身体不好,陛下还得让他都督中外诸军事。”
“哦哦哦是萧大爷相好的!”
京城内外早就传遍了,萧峰组建的猛火帮,在京城内安排了无数眼线,两年时间做大到可以直捣京城。为什么?就为了他相好的杀妖怪失败,被昏君下狱!萧大爷冲冠一怒为红颜,差点就扯旗造反了!
之前听说时只觉得这小王爷有胆有识、忠肝义胆,也不枉萧大爷爱他一场,现在看到了真容……
“真是才貌双全!”
“真是貌若美女,天爷,谁舍得将这样美男子下狱。”
“天上碧桃,日边红杏,也只有萧大王配得上他,咱们也就是妄想罢了。”
“此言差矣,陛下将他爱若珍宝一样,一直都留宿在宫中,萧大爷几次进宫都没看见他。”
“你看秦王透着一股虚弱无力,准是在牢狱中伤了元气。”
“那老妖怪食人血肉,见了秦王这样的绝色,怕不是要吸取元阳。”
“听说那老妖怪去哪儿都把秦王带在身边,非要让人低头拜师不可。秦王也是硬骨头,宁死不从。”
林玄礼的武功已经不足以听到十步之外的八卦:“你去问问萧峰在哪儿,我去找他玩。
“遵命。”
买了点炸豆腐吃:“朱小姐,往日不知道你的姓名,如今做了宫内女官,也不肯透露吗?”
朱小姐略带迟疑:“若往祖上说,俺还算是个宗室女呢!三岁那年,我娘被老虎叼走了,我爹去杀老虎,也被吃了。邻居大叔收我做徒弟,养我长大,传授武艺,也给起了个名。”
林玄礼道:“愿听姑娘芳名。”
“朱小锤。”朱小姐胖脸微红:“俺师父的亲儿子叫大锤,亲闺女叫铁锤,我只好叫个小锤。偏巧她使的是小锤,俺使的才是大锤。”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从马面裙里掏出那么大一个锤子,晃了一下又藏起来。
她早就想回家去继续搞私盐买卖,担心朝廷重新整顿各处,不方便贩卖私盐。又佩服晋王…现在的秦王是条好汉,又有大哥吩咐,就护卫他左右。按百户的俸禄领取,真的不多。
得到准确消息,萧峰翘班了,不在五城兵马司,在他的府邸里。
他的府邸几乎没怎么修缮就入住了,现在在门前空地上几根木棍捆了一个架子,吊着三条像狼又像狗的怪物,黑毛倒竖,体格奇大,眼珠血红,脚爪锋利。四只爪子都被捆扎了,还在尽力用尾巴抽人,打在小腿粗的木棍上噼啪作响。
林玄礼骑马到门口,被冲撞了一下:“好大的怨气!”
萧峰正在旁边喝酒消遣,衣袖被撕破露出手臂,身上还带着点血迹,他也不在意。放下酒碗欢欢喜喜走过来:“贤弟,你伤势怎么样了?”
“好多了,外伤愈合,内伤现在也稳定了。”林玄礼以前上马下马从来不用上马石,更不必踩着别人肩膀垫脚,这次也对自己估计过高,一片腿刚要往下跳,没稳住直接滚下去。
萧峰一闪到了旁边,轻轻把人接住,扶在地上,低声劝慰:“你别冒失,现在不比以前。”
抓住他肩膀,隔着单薄的夏季罗衫摸了一下锁骨:“这一个月没见你,真叫我担心坏了。几次进宫隔着门看你。”听起来呼吸微弱,很久才呼吸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