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金器、金冠成箱,汉代的绢字装在盒子里,一些漆质礼器用被褥包裹着。
王繁英拾起一个周代玉鱼, 还有一只崭新的水晶高足杯, 递给侍女:“拿我书房去。”她喜欢一些有灵气,有韵味的东西, 灵气这种东西和新旧无关,不论是玉石还是水晶, 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太久了。
“江南可真富裕啊。”
林玄礼坐在马扎上翻箱子, 有点咬牙切齿:“她家可真有钱啊!”单看这些东西,就比我都富裕!可恶!没别的意思但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养小白脸,你多找几个长得像段正淳的男人不就行了,非要乱杀乱杀。
魏长史看的心惊, 甚至有点嫉妒,他充满渴望的看着一箱画卷,上面垂着签字。一一抄录过了,郎君拿出一副柳公权真迹被展开看了一眼又卷起来,带人盘点账册:“郎君歇一会吧, 让这些下人来收拾就足够了,何劳您亲自动手。”
林玄礼愉快的吹了声口哨:“全是惊喜, 我拆一整天也不累~”
萧远山抱着膀子站在角落里,看他兴高采烈的割开封条,拿出箱子里的种种物品拿在手里摆弄,十分喜欢的样子。说不清心头是何种滋味,微微的有几分酸涩,又把玄慈和慕容博二人提出来大骂三十遍。
之前听到武德司人员谈话,有些人盼着王爷当上皇帝,这样武人的地位一定能高一点点,也能洗净天下以武犯禁的败类。恐怕这小孩不想要,他只想要愉快的玩耍,有几个坏人供他捉弄。逍遥快活无忧无虑的日子,就不能让他过一百年吗?
周女官:“郎君,郎君你在哪儿呢?”
林玄礼站起来挥挥手:“这儿呢,怎么了,把她收拾好了?”
“是,洗刷干净,重新上了妆,梳了头发,只是咱们不会绑人。那王氏还和咱们推推搡搡,骂不绝口,给穿好了衣裳又撕扯。”周女官老脸一红,那王氏还以为郎君要临幸她,做出一副三贞九烈抵死不从的样子来,本想骂她想得挺美。但这位王夫人虽然到了中年,也不过三十多岁,比自己这些三十多岁的妇人美貌何止千百倍,有这样的臆想也不算离奇。
把漂亮寡妇抢过府来,霸占她的家产,这种事其实是有的。但没有一个人相信郎君会干出这样贪婪又下流的事,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萧远山道:“我去收拾她。”
他一出去,谢宝就开始八卦:“我可看过那位王夫人,真是天姿国色。不论她做过多少坏事,只要她掉两滴眼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原谅她。嘿嘿,萧老先生是久旷之人,会不会有点心思?”
魏长史:“不可能,我小姑姑守寡之后我问过他的态度。”
林玄礼摇摇头:“不可能。”萧远山当反派那会也只是一个冷酷的反派,最多暗中偷袭,不是一个龌龊卑劣的人,干不出逼美女就范的事。
周女官也摇头:“不可能的,萧老先生和我们见面说话时,从来只盯着我们的头发看。”不看我们的身子,还有半露的□□。
魏长史没忍住问:“为什么只看头发?”
另一个矮个子女官幽幽的说:“因为他身量太魁梧,我们瞧他得仰头,他看咱们只看得见头发。”
谢宝若有所思:“这么一个美人,一路押送过来,孤男寡女。就算萧老先生不动心,难道王氏就甘心一死,不设法祈命么?”男子乞命得跪下来磕头,求日后给人当牛做马,喊爷爷喊祖宗。
林玄礼眼睛一亮,放下东西,飞速追过去八卦。
王繁英:“你真出息!”
林玄礼:“听见好玩的给你讲!”
隔着门就听见王夫人在哪儿尖叫:“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视着这个满脸冷漠的老男人,她固然想杀掉所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更不能容忍有人用看砖瓦沙硕的目光冷漠的看着自己。这让她怀疑段郎离自己而去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美,不够吸引他。
萧远山坐在旁边看她发疯,失去内力带着内伤,依然可以发疯撕扯,甚至体内还有些真气。本来只是想点了穴道,让宫女给她收拾好:“你练的什么门派武功?”
王夫人自己头发抓散开,衣服扯乱,脸色苍白,内伤痛的额头见汗,咬牙道:“我杀人管你们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这样恨我,难道我杀了你儿子?那你儿子不如你,他是个色鬼,瞧见我就走不动路。
萧远山闲的没事骂丐帮,偶尔听见别人骂萧峰,根本不在乎:“呵呵,我儿子可不会多看你一眼。”
王夫人讥嘲道:“原来是你这老鬼动了色心,你死心吧!我的男人非富即贵,你这种走狗,休想。”
萧远山也不恼火,愉快的问:“那你这非富即贵的男人,现在又在何处,怎么不来救你?”真有点好奇,到底是哪个作恶多端的男的把她勾引了。这娘们可能本来只是尖酸刻薄,现在挺适合加入四大恶人。
王夫人突然闭口不言,深深的陷入惆怅。想要段郎来救自己,又怕段郎无情的拒绝自己,王语嫣之前写信示警时,她就想过如果段郎得到消息,会不会来见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死得好,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或是已经都忘了。
萧远山笑道:“你的好外甥一定知道些什么,王夫人,你既然到了王府做客,会有人来探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