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完大惊失色:“啊??可是!师父??”
“我小时候被人偷走,交给乔公乔婆抚养,以前我也不知道。现在王爷知道,我爹,阿朱,这些家里人都知道。现在天下太平,再留在丐帮中算我欺世盗名。花不完,你爹是丐帮舵主,就算不是我的徒弟,帮中长老自然会照看你。丐帮大会就要说这件事,这三条路,你想清楚了再答复我。”
阿朱换了一件更轻薄的衣衫,摇着扇子走出来:“说的这么干脆吗?”
萧峰:“要不然怎么说?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何必纠缠不清。有酒喝吗?你坐下歇着吧,我去拿。”
他去角房里抱了一大坛酒,想起阿朱总劝自己少喝一点,就在这角房里喝了几大碗,痛痛快快的一抹嘴,打了一壶拎回去。
花不完实在难以抉择:“师父,我爹爹生前总和我说,非我…呃…丐帮中对契丹…的态度,弟子得仔细想想。”多亏自己足够机灵,才把连贯的契丹狗三个字吞掉后一个字。师父这几天还跟着大伙一起骂辽狗呢。
阿朱笑道:“照我说,你或去或留,都是一样的。”
“啊?”
“丐帮是忠君爱国的,你跟着你师父,照样是忠君爱国。”阿朱心里并不把大宋大辽、汉人契丹划分的那么清楚,毕竟她从小到大听的都是复兴大燕,仔细想想还挺搞笑的,一件事努力了八百年还没成,还害得公子爷那样痛苦,从小到大日日烦忧。没复国的时候大燕灭了,复国就算成功,总有一天还是要灭的。只不过这话没法跟人说,她知道人们想听什么:“傻小子,我公爹做了大宋的官,跟在王爷身边寸步不离,难道你师父会去雁门关外放牧吗?”
花不完只觉得豁然开朗,冲着师父一个头嗑在地上:“师父,弟子蒙您的大恩大德,誓死追随。”
萧峰高兴极了,把小孩拉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来,陪我喝一碗。小花,我离开丐帮是为了问心无愧,不想欺骗大伙。但愿大会之后,大伙别跟我割袍断义。你将来若见我有不仁不义的举动,尽管弃我而去,我绝不怪你。”
花不完:“呜呜师父。”
我的师父这么好他为什么会是契丹人!!
这就是瑕不掩瑜吗?
阿朱:“…喝酒喝酒。”丐帮的接受程度,这个就和讲话的艺术无关了,注意观察过,稍稍打听过,确确实实是血海深仇,那眼神语气做不了假。哎,重新交朋友嘛,谁不喜欢你?
第220章 丐帮大会(下)
辽主决定退兵不参与宋夏之战的决定太突然, 二人还来不及找借口溜走,就被其他士兵们裹挟着,一起退兵五十里, 不知因为什么缘故, 这次士兵行动时监视的格外严密,别说开小差逃回大宋, 就连喝醉酒乱跑的士兵都被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打了五十军棍,几乎打掉了半条命。
耶律洪基现在格外认真的反战,又因为楚王被人剜眼割舌, 以西夏处决叛徒的手段杀死的事震怒, 切齿深恨:“查!在这三军之内,给朕严查到底, 给朕的兄弟报仇!这些党项贼!他刺杀宋朝的经略使,刺杀来洽谈的宋朝使者, 还求朕为他们调停?痴心妄想!”
丞相出列启奏:“陛下, 西夏使团全数伏诛,还能有人做出这等事,臣只怕大辽的军队中,除却御帐亲军, 那些西南路招讨司中所辖党项兵……不可信。”西南路招讨司:负责辽夏及本路的辽宋边防,镇遏党项、吐谷浑、突厥等属部。
南院宣徽使启奏:“陛下,陛下亲率的皮室军内,无日不营,无在不卫, 铁板一块,很难混入外人。但宋夏交战期间, 很多党项难民逃入大辽境内,各军择其雄壮者充军,恐怕西夏一品堂就潜伏于其中。”
耶律洪基脸色很是难看,楚王是他的堂弟,都是祖父耶律隆绪的孙子。营帐就设在金帐左侧,捺钵中中心的位置。等于说是他分享了辽朝皇帝的安保设施,现在在万军之中,这样一位位极人臣的宗室被人给杀了,被发现时苍蝇都落了十几只,何其可恨,何其可怕。
先从十万皮室军(皇帝亲军)内,两年之内新招募来的人搜查,尤其是有党项背景的。
一只眼和一只耳已经起了契丹名字,剃掉头发更换衣衫,完完全全是个契丹人模样,在韩千夫长麾下效力。
韩千夫长有些可怜这两个遍体鳞伤的年轻人,日常训练摔跤中又发现他们俩武功不错,还格外耐打,以一敌五被人围殴时还能面不改色的反击,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殴打,谈笑自若,再趁人落单偷袭报复,算是条硬汉子。
他哪里知道,像这种干了坏事突然败露,被人围殴的场面,五个人围着拳打脚踢都算少的。
这兄弟俩最多被四十多人围殴过,抱头一蹲下,任凭人拳打脚踢,只是一声不吭,抗了一个时辰,等受骗的人打累了散了,哥俩鼻青脸肿的站起来,相视微微一笑——因为笑容再大一点,被打肿的脸就要裂开了。
看起来非常光明正直,说话又好听,办事又体面,在挨了几顿打并绝地反击之后,就跟这些人交上了朋友,很快连契丹各地的风土人情、山川河流、大姓和频繁出现的名称都摸了个底。
他们可是很努力的人。
“大哥,咱们接下来是回雁门关里,还是就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