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梅不明白他们今天怎么怪怪的:“公子爷, 你怎么了?”
王仲礼摆了摆手,心里打鼓, 假装一副根本不在乎不着急的样子,慢吞吞的说:“没什么。”
他又走过去, 花园之内二人居住的三间大屋上挂着牌匾, 上书两个大字‘翠影’,字体苍劲有力,入木三分,虽然认不出是哪位名家笔体, 但骨肉均匀,力道十足,令人钦佩的很。
炒的四个菜都放在食盒里,砂锅里放着一锅鸡汤,王仲礼走进来时, 云英公主已经洗完手,云淡风轻的坐在桌前。
她毕竟是公主, 佯装镇定的本事也比别人强,心平气和的询问:“这都是…是我爱吃的菜。”这当然都是他做的菜,这个男妖怪居然心甘情愿的服侍妻子一日三餐,沐浴更衣,捏腰捶腿。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恩爱的夫妻,我身为公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文武百官中都没有这样的,他果然不是人。
似我这样的花容月貌,驸马长得还不如他,那厮都不肯和我好,他当年若有人家妖怪一半的好处,比人家五分之一的温柔体贴忠贞不渝,我又怎么会沦落到杀了人之后被迫出家,又被人附体、流落江湖呢。
一时间有些伤感,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他老婆跑了。一时间又有些害怕,也不知道他发现之后会不会毒死自己。提起酒壶斟酒:“郎君辛苦。”
王仲礼瞧她神仙似的容貌,对自己微微一笑,顿觉受宠若惊,他深知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写得几千个字,能做几篇诗文,却寻不着一个差事养家糊口。“岂敢,应该的。还请娘子点评今日这几道菜,有什么不顺口的,我再调整。”她不会吃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吧?放盐的时候本来觉得可以了,不知为何手抖了一下又加了一些。
(礼子:是肌肉记忆!)
四道小菜,一锅鸡腿火腿花生汤,两碗炒饭,二人毕竟不是真夫妻,只能绞尽脑汁的想话题,来像那两口子一样聊的没完没了。
说起几件人尽皆知的家国大事,谈起本朝的忠臣奸臣,这都没有争议,共同骂先帝重用的奸相和那一大堆酷吏时越发畅快,一连喝了好几壶酒。
庭院内早点起了盏盏华灯,雇来的仆妇前来询问:“主人,沐浴香汤已经备好了。”
二人谈话声戛然而止。
过去都是两人眉来眼去、携手揽腕一起去洗澡,洗着洗着就不只是洗澡。
公主嫁过人,略懂几分但不如这对妖怪夫妻的花样那么多,但和一个说陌生不算陌生,说熟悉却才开始说话的人就要大方坦荡的交颈缠绵,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真是妖怪,怎么可以每天都在做那种事。
王仲礼在此之前还是元阳之身,后来有时候被压制着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如在梦中的看着人家夫妻缠绵,自己心里火热,却感觉不到身体的知觉。现在猛喝两杯酒,酒壮怂人胆,又举起了第三杯一饮而尽,刚要请公主去沐浴,自己先被酒呛个半死。
云英公主学着女妖道的样子瞪了他一眼。
王仲礼心下一阵寒颤,人家恩爱的夫妻都一言不合打起来,自己行为这么反常,还不得被踩在地上踢?赶紧站起来:“我服侍娘子沐浴更衣。娘子~请~~”声音有几分发抖。
二人就照猫画虎,共赴香汤,再过一会拿着人家夫妻俩的日程表,羞答答携手揽腕共入红罗帐。
山歌曰:郎姓齐。姐姓齐。齐家囡嫁来齐家去。半夜里翻身齐对齐。
……
萧暗花来到汴京城,除了递交国书、辽主吩咐的索要画像,再有就是疯狂购物、拜佛求签和赏玩大名鼎鼎的汴京十景。
骑马赶往大相国寺这一国内外著名景点的路上,街道拥堵,别说策马前进了,前面有人开道也只是缓缓前进。
萧暗花今天才见到萧远山,好奇的询问:“敢问老兄的籍贯族系?看你一副英雄气概,咱们是不是同族的人?我父亲是萧斤只。”契丹人改汉姓就两个主流选项,一个是刘,一个是萧,因为很仰慕汉高祖和萧何丞相的良好关系,具体故事不清楚,但改姓选别的有点太个性了。
萧远山除了复仇和儿子不在乎太多,对于家乡故人也没什么感觉。说起籍贯和父亲、祖父,哈哈,果然没有一个亲友。却有故人之子!
他听萧暗花的爹是谁之后,想起来自己年轻时看那傲慢的色鬼很不顺眼,约架揍过三次。时过境迁,也已经不值一提。
萧暗花也很好:“老兄你如何来到大宋秦王身边侍奉?还成了亲信家臣?我们自从进入大宋境内,常常听人谈起武德司,这位蒙面高人令武林震动。”
萧远山眼神冷漠,他对中原武林毫无好感,对契丹也没什么留恋之情:“我侍奉秦王的事,说来话长,又涉及机密。”
林玄礼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周行人,看到暗处有帅哥美女在偷偷亲嘴,你们就这么大胆吗?大哥就不来跟我玩一下‘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么?去拜佛真的很无聊。
没有人来解救无聊的王爷,他只能安安分分的去烧香拜佛,大相国寺占地庞大,僧侣众多,从天王殿、罗汉堂、菩萨殿、三圣殿、华严殿逐一拜过去,终于到了大雄宝殿,再吃顿饭听和尚讲经就可以回去了,肉馅已经准备好,晚上炸肉丸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