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云霄真人不恭敬么?语带亵渎么?”
“他并不恭敬,反而极其轻佻暧昧,就好像笃定这位心高气傲的云霄真人不仅不会杀了他,还会喜欢他这样没骨气的撒娇软语。”
“那你还知道什么?”
落败的挑战者说:“我只知道一件事, 给他捏腰的中年人是王海大爷。”
在江湖中消息跑的比兔子都快, 人们很快就知道即使没有楚留香,这位美貌和剑法都冠绝武林的女剑客已经有了心上人, 并且开始金屋藏娇。
云霄真人的真名实姓、师门传承是一团谜,就连她的丈夫是谁, 是如何结识的, 也是一团迷。
……
不准备活得太久,就可以做很多很刺激的事。
譬如说大吃淡水鱼脍,一条肥大鲫鱼从湖里捞出来,一刀杀死, 白嫩斯文的年轻书生那双美丽的纤纤素手拿着锋利的匕首,轻易划开鱼腹,摘出内脏丢回到水里,快刀银光一闪除去鱼头鱼骨。
同样扔进湖里喂鱼,无数的小鱼小虾一拥而上, 追着鱼骨啃咬。
只留下两大块完整的鱼肉,去掉鱼皮之后, 再去掉含血的红色碎肉,丢给猫咪吃。最后一片片的切下洁白晶莹的鱼肉,再切做细丝,放在七寸玉盘中。
仿佛堆砌的水晶山。
林玄礼欣赏了一下这一盘雪白晶莹的鱼肉,夹起一筷子吃了:“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这一盘水晶脍,切的还不错。”自从商朝就开始吃鱼脍,汉唐宋都吃,欧阳修拎着生鱼去找朋友家的厨子,苏轼为此味疯狂写诗,这东西确实很好吃。只不过此时此刻的人不知道淡水鱼有寄生虫,而林玄礼知道,他实在是有点怕怕,于是好吃也不吃。
萧远山大吃一口:“我以为你不吃生鱼,还觉得奇怪呢。金明池旁边几家鱼脍都不错,我去吃过。”他一个人闲的没事,就在京城内外赏玩风景,那能供龙舟竞渡、战船演习的金明池最适合赏玩。旁边还有好肥美生鱼,捞出来现吃现杀,又有好酒和包间。小郡王做别的都厉害,唯独切鱼脍颇为生疏。
“我小时候保母总说吃生鱼对身体不好。现在这不是我的身体,先痛快大吃一顿。契丹也爱这个?”六哥还很爱吃这个,我真没法。
“大水泊是契丹最重要的鱼猎之地,辽主每年冬天都去巡幸,冬捕捞上来的最大最肥美的鱼,提进营帐里就叫厨子切做生鱼,配着烈酒,辽主和皇后、群臣痛饮,贵族和附庸部族的首领歌舞助兴。”
林玄礼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从地形上看这地方应该是查干湖,以前连续好几年过年放假去捞鱼吃:“哦~辽主看过你歌舞,我都没看过~”
萧远山一听他用这种怪怪的语气说话就想笑,尝了两筷子,看盘子里所剩不到一半,就放下筷子倒酒:“我是站在旁边的侍从。大宴群臣时席位也在末尾处。跳舞没我,等到打架时才是我。”
说说笑笑吃光了这一盘鱼脍,鱼竿上又有肥鱼上钩,捞上来就在水边切了吃。
王繁英忙完自己的事,回到湖边,看两人在湖边摆着桌子,放着几坛好酒,自己出去忙了大半天,他们就安闲自在的吃了一上午生鱼片。怪可爱的,逐渐理解他怎么出去忙了一大圈,回来看到自己在闭关打坐还高高兴兴的凑过来说笑。
“十一郎,你仅此而已?”
林玄礼杀了数条肥鱼,吃的心满意足:“你有什么高论?”
“道人言出法随。说来这儿是为了吃喝玩乐,那就……”王繁英招招手,石武的脸色总像石头一样,拎过来一个筐。
石武看起来不太高兴。
而筐里的鱼简直要气炸了,一个个圆鼓鼓的瞪着人。
“河豚??”
王繁英斟酌了一下,倒是相信他的厨艺,但不知道两个世界的河豚会不会在内部构造上有什么差异。在河豚上市的时候也会炖来吃吃,炖豆腐和白菜:“你会做吧?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
林玄礼沉思片刻:“做到是会做,只是现在有些手抖。”但我当年做的是养殖的无毒河豚,就连肝脏都能吃,现在这种野生的剧毒玩意,就没多大把握。“有专业厨子吗?”
石武道:“有。每年吃河豚都死好些人。”
林玄礼长叹一声,吟诵了一句苏东坡的诗:“似闻江鳐斫玉柱,更洗河豚烹腹腴。也罢也罢,拿来我先吃。”
王繁英反而安慰他:“你别紧张。咱们命数不在今时今日,要是因为你一刀没切好,害得我经历一番生死,回头把你打一顿也就罢了,绝不多怪罪你。”
萧远山识趣的起身离开,把空间和美味留给这对甜蜜恩爱又道法无穷的夫妻。这才是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
江湖并不太平,只是礼园内隔绝了腥风血雨。
夺人性命的午夜兰花随时出现,任何武林高手都无法抵抗,伴随着强烈的花香,兰花先生会以一种任何武林高手都难以防御的姿态,突兀的夺走目标的性命。
林玄礼正在愉快的做酥皮肉馅月饼,当郡王那会他可没时间反反复复的搞大开酥,时间宝贵,还有很多事物需要处理。现在则不然。他有足够的时间从提炼黄油开始,这个世界照样有油纸(虽然强度差一点),揉了面团,包裹上一大片黄油,擀开折叠,反复折叠、并每完成一次折叠就送去冷藏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