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那样的美人, 除了楚留香之外没有人能让她动心。”
“或许楚留香也不行,我听说这样的美人只会欣赏自己在镜子中的倒影, 任何男人都注视都只会让她们觉得卑贱。”
“小白脸,一点武功也没有, 还指望叫人家看上?你可认得这是什么?”一个猛男把拳头攥的咔咔响, 从兜里掏出一个大银锭,捏在拳头里,也不见有多用力,五个指头深深嵌入银锭之中。
把这一大块银子直接捏成后现代主义的艺术品。
林玄礼对此云淡风轻, 抖了抖雪白的衣袖,素色直裰外穿了一件杏黄色暗花绫交领半袖长衫,极其富贵少年的一身装束,素白的丝绦勾勒细腰,垂着一块玉佩:“看起来你也是云霄道人的爱慕者之一。”
膀大腰圆的猛男:“我只想跟她打一架。可我连她门口的门房都不是对手。你们这些穷酸文人, 一天写百八十首诗词幻想云霄真人看上你们,想得美!”
林玄礼不禁哈哈大笑:“说得好, 说得好。”
萧远山短暂的出去了一下,又回来陪他吃酒谈笑,一上楼就看到有人怼在桌子前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攥着好大一个拳头作势要威胁人。
他倒也不急,别看小郡王现在没有武功,他身上带着的各种药剂,放倒这一层楼的人都有富裕。
人们议论云霄道人会选择怎样的丈夫或情人,似乎只有楚留香才是无可争议的答案,因为他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温柔,有绝佳的趣味和轻功,不仅能吟风弄月,还能让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喜欢他的人得到十分快乐——即使是波斯大君,在见过他之前十分思念,见过他之后只希望求他留下。
萧远山走过去,把这壮汉轻轻往后一拨。
他走过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身影。这壮汉身高七尺,体重也足有二百斤,被他拨开时却身不由己的连退了两步,像一个被人拎起后颈的小奶猫。
“我估计你喜欢。”他在桌子上放下了一包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栗子的个头不大,却个个开口,甚至散发着热气。
猛男问:“阁下是什么人?”
萧远山:“不值一提,你要向我挑战?”
林玄礼拿起一个栗子,轻易剥开,栗子的皮肉分离,那浅棕色的栗子仁散发着甜蜜的热气,显然刚出锅没几分钟:“一想到你去等着栗子出锅,我还挺感动的。”
萧远山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出生入死都不在话下,去等着栗子出锅这不是很日常的一件小事吗?
林玄礼半开玩笑:“我爹都没给我买过栗子。”
猛男:“阁下是何方高人?好手段,我想请你喝一杯。”
萧远山摆摆手拒绝,觉得笑起来不太礼貌,但是这太可笑了:“哈哈哈,你对他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他不是在你两岁的时候就死了吗!而且就算他活着,那也是个皇帝。
林玄礼倒是有几句关于神宗皇帝的刻薄话想说,只是说出来不免尴尬。忠孝仁义是永远的主流思想,自己也不能说没得到父爱就什么都没得到,生活中90%的基础都来自于血统。至于萧远山,他也不好跟着自己褒贬宋神宗,跟着老板骂老板的爹,还不是一个绝对坏蛋的爹,这事儿里外不讨好。
放着一桌不合胃口的酒菜不吃,专心致志的吃栗子。
猛男问了几声,见无人搭理,顿时大怒,回去拿了自己的锤子:“你这样轻视我!轻视西经十三鹰么!”
他话音一落,这一层酒楼中又站起来十二个人。
林玄礼微微挑了挑眉,心说好多二愣子,我还以为我不在街边大排档打工之后就看不见这种玩意了呢!这种因为任何原因都能无脑开始干架的傻逼。
消瘦如猴的男人说:“王海大爷轻视咱们西经十三鹰,又何止是今日?”
萧远山谨慎的甄别每一个人,似乎冲动之下跑来说话的猛男是武功最差的,另外这十二哥人中,有四个人的武功比他强,还有八个不太能看出深浅。就算一拳一脚能够解决,难保这些人不会冲过来袭击郡王。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而十一郎现在的武功真不行。
人群的一角中又站起来一个穿着青衫的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手杖:“王大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认不出老朽了吗?”
萧远山不太相信自己会进入包围圈,仔细翻了翻记忆,好,竟然都是原身王海的仇人,难道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室内剑拔弩张,每一个人都在警惕戒备,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楼梯上突然有脚步声,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踏着楼梯轻快的跑上来的声音,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另一个人,一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刀客,人称阿龙。
钟小梅其实有些不安,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酒楼第三层的所有客人,突然眼睛一亮,穿过这些怒目相视,马上就要厮杀到血流成河的武林中人,走到哪个白面书生面前:“你一定是十一郎。”
林玄礼点点头,心说一定是英英叫人来接我。装模作样的问:“小姑娘,你认识我?”
“云霄道人派我来,请…先生去礼园做客。”钟小梅仔细打量这个书生,没什么特殊之处,也不像是能认识云霄道人的人。只是人不可貌相。“轿子就在楼下,你不该让云霄道人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