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裹着碎花头巾,像每一个生活在西北的人一样把风帽/头巾的结系在下巴处,她也不想打扮的这样土气,但黄澄澄的沙尘暴扑面而来,夜晚早起时梳头发时梳出来的黄沙令人震惊。头发没掉几根,篦子上能摸到一些砂子!
她也不解释为什么,指了指驴背上的三个大麻袋:“爹爹,我给郡王爷和您带了点本地特产。”
萧远山哼笑一声,对此地特产深觉好笑,捏了捏:“还活着?”
一袋一袋的拎下来,衙役们赶紧过来大献殷勤,帮他拎到屋里去。
不知道口袋里是什么畜生,估计是野味。
阿朱把缰绳扔给衙役:“喂饱。”
花不完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夫人。
阿朱颇为欢喜:“大哥叫我把这些东西给您送过来,他还有点事儿,明晚来见您。这一路上的风沙太大,太不舒服了。”
萧远山:“辛苦你陪着他一路奔波。这就是峰儿提到的那个孩子?”
花不完不晓得他是什么样的大官,只看来往的人见了他都驻足行礼、躬身致意,就知道很厉害。垂手侍立,不敢贸然开口。
“就是他。”
萧远山:“嗯。十一郎在屋里洗澡呢,你去东厢房那边找慕容夫人玩去。”
阿朱忍不住调侃:“那您怎么在外面?哎呀,我过去了。小花就交给您照顾。”你不是应该在屋里帮人家擦背么?
乔峰在某个夜里又被她要求讲故事时,连那日他把弥勒奴打了两下,玄慈在隔壁满脑子肮脏念头,老爹在窗口瞪自己而自己完全没反应过来都说了。
花不完有点怕了,在府衙里落单怪恐怖的:“夫人,我,我还是出去吧。”
阿朱摸摸他的头,颇为怜爱:“你别怕。帮主是特意请高人,就是你眼前这位,瞧瞧你的内功还能恢复多少,余毒清了没有。”大哥还在考虑让花不完也修炼少林内功,他会,但发过誓不外传,在考虑送去玄苦大师、玄生大师那儿受正统教育。现在先不说那么远的事。
小花感动的红了眼眶。
东厢房里,慕容复刚用内力烘干头发,自己对着镜子梳头,屋里表妹和阿碧还在一起玩水,抬眼看了两眼才辨认出来:“阿朱?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阿朱有点疑惑:“公子爷,我怎么了?”
慕容复大为痛心,阿朱在家时穿着朱红色罗衫,头上珠翠,手腕上簪环,几个丫鬟服侍她饮食起居,半点劳苦风霜都没有。这嫁人还不到一年,怎么像个村妇一样,就说丐帮不行吧。
阿朱在门口摘了头巾,迎风一抖一层土,又拍了拍身上的土。进屋去随手把头巾搭在椅背上,在水盆里洗了手擦了脸,又摘了里面包裹头发的黑色巾帼,她的长头发都梳在一个错金银的小冠里,一丝都不敢露出来,用手巾擦了擦鬓角和耳后脖颈处。再摘了绑住袖口的棕色布带,脱了外面的黑色大氅,露出里面一身红罗袍:“瞧我怎么样?”
慕容复看她小脸还胖了一点,有些婚后少妇的模样,红扑扑的,一双眸子依然明媚可爱:“这还差不多。你可要出淤泥而不染。讨钱时只许来找我,还有那一家。”
阿朱笑吟吟的去关了窗子,门也关上大半:“这些沙土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慕容复:“就好比郡王的坏心眼。”
外屋的阿朱和里屋的王语嫣一起笑了起来。
阿朱还带了一个小包袱:“我在西北试了半个月,沙尘暴过来时用这材料的风帽遮的最结实,斗篷帷帽都不行,帽子都要被卷走了,更别提丝巾。准备了六块,换着用。”
慕容复:“你不在洛阳城里呆着,跑来这里干什么。还说去赏玩牡丹花会,这下谁也没赶上。”
…
林玄礼整个人被搓澡布抛光到焕然一新,照着镜子看了看,简直是干香菇泡发,出土文物抛光,泡了半个时辰之后神采奕奕,要是老婆在这里,可就要自夸自己是出水芙蓉了!
换上干净的白色锦袍,丝绦短靴,明黄色的斗篷显得贵不可言。
衙门的侍从已经恭候多时,当地官员祝酒谈笑,消磨了一个时辰才离席回去。
一进屋就变了脸色,破口大骂:“西北的羊,多好啊,多好吃啊,撒点盐烤着吃就够了,他们居然能炖的又腥又膻!嗯?这就是花不完吧,好名字。”
第172章
萧远山比谁都盼着儿子赶紧收个徒弟, 教上三五年差不多能用了,就把烂摊子老乞丐都丢给他,表明身份离开破烂丐帮, 恢复本姓, 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好男儿。
和花不完简单聊了几句,不满意, 这小孩武功太差年纪太小,这要是开始悉心教授,距离到二十岁出师还得有八年,难道孙子孙女也要姓乔, 也要在丐帮里厮混?
幸而他又很有耐心, 有一个备选就比之前选了这么久还找不出来要好。叫人给他拿了茶饭来,吩咐侍卫照顾他, 去忙了一会自己的工作内容——武德司副使要干的工作也一大堆,又在边境上干系重大, 又亲自去看了一眼少林寺的五百罗汉大阵, 这些虽然是可消耗的炮灰,但不能没用上就死了。格外叮嘱注意食水和防御,先煮解毒的汤羹。
忙完了才回来,花不完规规矩矩的在屋里等了一个时辰, 一步不敢乱动。
见他老人家回来,局促的站起来行礼:“小人多谢老爷赏饭。”夫人什么时候来带我走啊QAQ。
萧远山坐下来招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