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你自己的兄弟姐妹请来玩,还要什么时间。跟我腻够了就去找六哥,等六哥把你赶走去找九哥,还有小妹妹,轮流玩一圈就该朋友们来了。”
宫中连借口都没找就派人来召见赴宴,官家上午开会,中午决定大宴群臣并把十一弟叫来一起吃饭。总共就三个柔弱的弟弟,一个目盲,一个做了梦深陷忧郁,一个伤春悲秋的文化人,就感觉人丁凋零。
林玄礼已经不在乎穿着了,懒得精心搭配衣服首饰,直接入宫参见。
赵煦看他依然蔫蔫的,也不复往日的珠光宝气,连烹调都懒得做、厨子也懒得骂,暗暗好笑。席间说了几句闲话,谈了谈官员之间的趣闻八卦,知杭州事写的新词,某县令被老婆打破脑袋:“那南柯一梦、一枕黄粱,诸位以为如何?”
章惇知道郡王深夜回京扑倒皇帝怀里一顿嚎啕大哭,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现在他都不冲自己出怪样,只盯着官家看个没完。又弄了些争宠讨好的小花招:“官家,这些事不足为奇。清醒时没本事出将入相,臆造一个大梦,自哄自骗。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佯装悟透了宠辱穷达。”
你为什么不当丞相啊,是因为不喜欢吗?
赵煦暗自点头,不错,攻击力很强了。
林玄礼现在听到这样的阴阳怪气,真的被感动到了。
在那个世界里哪有人阴阳怪气,全都是‘啊对对对’‘是是是’然后如避瘟神的躲开。
现在感动的要哭,章相公,你是真把我当人看啊。
御史中丞考虑端水,开始上价值,开始说这两篇文章的教育意义,充分教育了贪官污吏应该知道人生短短不到百年,繁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尽忠职守才能为自己争取生前身后名。
官家很喜欢这种说法,赞许的点点头。
枢密使对这个话题的评价是:“梦里打仗交锋,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臣也做梦,白天不研究地图、各地驻军、军械、马匹数目、粮草囤积,在梦里哪里就编的出来?怪累的。”
林玄礼突然就被逗笑了:“哈哈哈哈说的在理,真是怪累的。妙极了,值得喝一杯。”
一连喝了三大杯,只是脸上微微红了红。
席间谈笑了一阵,餐后又陪坐在官家身边,听他们探讨朝政,以及用兵事宜,并骂之前主张割让土地维护和平的所有官员。军事行动总是叫人兴奋,但他现在有些提不起兴趣,心里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杀扫地僧。痛苦是真的,没把握杀他也是真的,要是没把握就不能展露杀气,英英说的成熟又正确,我能在此获利,或许有办法延长六哥的生命,或者掌握这种穿越各个宇宙的能力,将来不会夫妻分散,但是……这口气又怎么咽的下去!
没过一个时辰,就被太后太妃这两位女士派人叫过去,乖乖被她们搓扁柔圆,亲昵又满足的聊了一下午的美容和美食。
向太后:“瘦了这么多,出门在外真受苦。把这一盘桂圆大枣都吃了。”
以前只是很有耐心,现在是真的很享受。
章惇回府去处理了半日公务,隐约觉得不对劲,叫来儿子:“你和遂宁郡王还有交情么?”
章援颇为疑惑:“父亲不喜欢他,孩儿自然不与郡王交往。逢年过节也无来往。”
章惇:“你这几日抽空去郡王府中拜访,与他谈一谈话,探问缘由。郡王今日看起来失魂落魄,斗志全无。我当面讥讽他三次,他都没反应。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要掉以轻心。”
章援躬身应诺:“遵命。府中的桃花已经结满花苞,孩儿折几只去拜访。”
章惇连一朵花也不想给他,但空手登门太难堪,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也好。你细细的问郡王的心事,如果是担忧战事,觉得武德司没能力恪尽职守,早点说。千万不要逞强。”
章援知道父亲的心事,父亲看郡王不足惜,但官家很在意,又担心影响军事行动。再次应诺:“三四日之后孩儿再去拜访,以免突兀。”
烤串,美酒,亲朋好友。
那六十年中人人都怕他,忽然又回到原点,人人都喜欢他,和他说话玩笑,勾肩搭背,把臂同游。
林玄礼的反应略微迟钝了一点,不似过去那样善于谈笑,但很快就找回真正的字迹。郡王府里一连热闹了三天,早上和萧远山热情洋溢的对练,满京城划拉熟人来陪他玩玩乐乐,白天打牌夜里喝酒。
王繁英觉得他情绪归于稳定,而这几天真的很吵,准备安静一夜。
试图把萧远山拽过来当抱枕:“总不能让我孤枕独眠吧?”
萧远山站在床边:“…好。”但你真的太粘人了。
林玄礼把自己裹成一个被子卷,脸上写满了柔弱无助:“从现在开始,我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旁边一定要有人,早上也是。”
萧远山叹了口气:“我要是跟你一起去到那个世界里就好了。虽然比不上别人,总能陪你说话聊天。”
林玄礼也叹了口气:“别自责了,如果不是我倒霉,便是你被他按着强行和慕容家握手言和。”艹,原著里该不会给萧远山和慕容博扔到什么变态世界里折磨了几十年吧?从共同求生到放下恩怨那种,难怪真能相视一笑,但是谁来拯救一下我的血压?想起来慕容博已经被爆菊之后杀死了,好,我好多了。
萧远山问:“你夫人的来历成谜,本领高强。她说的那些话,我不是都能听懂,但在是否寻仇这件事上,她说的…很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