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抹了一把眼泪。
萧远山:“一棵树承住了我们俩,天不叫我死。你娘被安葬崖底,我设法爬了出去。又过了数年才知道你在哪里。”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阵。
听的外面的喊叫声和念咒声渐渐停歇,乔峰去门口水盆打湿了毛巾,服侍父亲抹了脸重新蒙上面孔,自己也擦了擦脸,对镜子照了照没什么泪痕,又看到一桌子零零散散的金饰,玛瑙琥珀水晶黄金的璎珞珠链扔在木盒中,也不盖盖。
乔峰看向帷帐后的雕花大床,喝酒在外间屋,寝室与之有门相隔:“他当时一定被你吓得不轻。”
萧远山不置可否:“你想岔了,小郡王镇定自若,视死如归。不过连我也没想到,他竟能信守诺言,宽宏大度。”
“孩儿与人结拜,为的都是他们为人直爽仁义。”
“你看人很准。”
“贤弟早已有恩于我,又有今日之事,父亲可以栖身,终得团圆,我终生无以为报。”乔峰笑了笑:“我看你们相处时也不是特别亲近,并无过分的言行举止,怎么就有人在背地里造谣?”除了慕容博潜入之后我们分别说了些惹人怀疑的话,平时挺正常的。见过有那种癖好的江湖中人,神色猥亵,看谁都奔着下三路去,总趁人不备和契弟或徒弟挨挨摸摸。他妈的一开始还以为要偷袭我。
你们俩别说偷偷耳鬓厮磨的假象,就连摸摸腰捏捏屁股都没有,勾肩搭背都不多,到底怎么令人想歪的?这要是让玄慈看见少林寺的和尚下河洗澡,看见丐帮弟子勾肩搭背的去喝酒,那还得了。
萧远山漠然:“玄慈心里不干净。他以为这是施恩笼络的法子,嗯…这人脑子有问题。”
虽然是小郡王先乱说什么,还抱着手背亲的啧啧有声,玄慈能信就是他的道德问题。
这算什么施恩笼络啊你到底有没有工作经验!
之前的赏万贯官封游击将军那才叫施恩。
乔峰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口气:“消息传不出去。”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玄慈身份所限,他不会到处八卦说有关郡王的流言蜚语。
刚要说出名单计划一下杀人顺序,就听到章援走了过来,轻轻叩门:“郎君睡了么?”
乔峰过去开门,轻声说:“郡王不胜酒力,已经喝醉睡下了。”
章援踟蹰片刻:“乔兄,我略备薄酒,请借一步说话。”
“好。”
章援屋里简简单单摆着几碟小菜,放了两壶酒,酒过三巡:“打蛇不死反成后患,以我愚见,慕容复必然对十一郎心怀恨意。他爹能想出这挑拨是非的大计,难道他想不出嫁祸于人的计策?这话本不该说,更不能由我来说。十一郎的行为多有逾矩,全仗官家宠爱,至今尚未获罪。但是……倘若有人处心积虑的抓他错处,栽赃嫁祸,乃至于杀人、伪造证据、编造谶语,凡此种种伎俩,在下就不一一列举了。”
乔峰点头:“章大人有什么高论,乔某洗耳恭听。”
章援:“十一郎亲口许诺不杀他,又要他妻子有用,不能出尔反尔。计有三。第一,授他散官职位,以便监察言行。第二,要乔兄您来威胁他,倘若咱们十一郎受人陷害栽赃诬告,无论慕容复是否无辜,先杀他们夫妻。第三,叫他们夫妻在灵前发誓,倘若蓄意报复,子孙后代男盗女娼。”
乔峰思考片刻:“妙计。慕容博怎么死的?”
“先破了命门然后杖毙,已经拾到拾到装棺材了。”
乔峰心说不是武功高手都想不出这一招,不错,什么武功都有命门死穴,而且都在同一个位置。若不是被破了命门,也不至于叫喊的那样惨淡。慕容博既是我家的仇人,又全然算不上一条好汉,愚蠢恶毒疯癫痴狂,就算要我来杀,也不能杀的这样大快人心。提起酒壶:“恰如其分,大人整治的很好。我敬你一杯。”
“岂敢岂敢。乔兄请。”
乔峰:小酒盅喝酒就和没喝一样。
“慕容复若依我三件事,就请郡王法外施恩,准将人带回去收葬。”章援觉得事情料理的比他想的快:“慕容博何止二十年前应该真死,似他那样的逆党,一出生就应该跌在马桶里淹死。”
乔峰深以为然:“你是一片好意,贤弟岂是是非不分的人?”
“唉,根源我也说不清楚。”
……
王繁英和这位外号神仙姐姐的绝色美女喝了一壶蜜酒,聊了半天的美酒和美男,耶律弥勒奴的演技很好,吐槽关于大燕有多离谱,可怜的表哥被他爹妈逼的要死不活多少年都没突破心理阴影。
王姑娘:原生家庭,坏!姑父,坏!
“慕容氏的前燕,西燕,后燕,南燕,冯跋后燕的,还有高燕、伪燕、桀燕。唉。听着就成功不了。我和表哥谈及此事,都觉得是竹篮打水。”
“慕容博生前正事也不做,闲事也不爱,一天天只顾着痴人说梦。表哥有些愚孝,心里知道慕容博说的不对,还不许我说他爹,也不肯违抗他爹那大业未成誓不成婚的疯话,每次提到这里他就关起门来不肯见我,他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朋友。”充分证据表明我表哥根本没有复国的计划,柴大官人都比他像是要复国。
王繁英不动声色:“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王语嫣不希望任何人这么说,表哥有气不拿别人出气,他就跟他自己怄气。“表哥心里明白,但他一向心高气傲,偷听被你发现时回去就病了一场。姐姐,你练的哪派武功?我闻所闻问,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