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声音脆生生的,应声答道:“为什么不能?若不是你牵累他,表哥快活似神仙。”她快步从后门绕过来,将从表哥怀里悄悄摸走的燕国皇帝世系直接砸在姑父脸上,有病吧让你儿子天天贴身携带这东西。是不是将来睡觉的时候都要挂在床上啊!
她施了一礼:“不瞒郡王,慕容家的事我知之甚详。您若要问,可以问我。天下武林秘籍,乃至于您身边这位神僧穴脉不畅将来必然危及生命,我尽皆知晓。”
慕容博怒不可遏。
知道剧情的夫妻俩对视一眼,互相使了半天眼色疯狂八卦。
萧远山脸色微变,假装没这回事。
谢宝上前去捡起砸在慕容博脸上的陈旧黄布,展开拿在手里,凭他的政治敏感度不觉得有什么。这就好比朝中有某位大臣姓刘,自称是汉室宗亲,还有一位大人姓李,自称是李唐后人,根本没人在乎啊!
章援看夫妻俩又开始眉来眼去,实在是很不体面:“咳咳。王姑娘,你不要夸下海口。”
王语嫣:“章大人,你的武侯七星剑练的很精,师承蜀地白眉道人,只是踏罡步斗时右膝内侧隐隐作痛,是不是?”
章援猛地站起来:“本官从未在姑娘面前显露剑法。”在女人面前练剑有点太卖弄了。
王语嫣:“我在门口路过时听到阁下在室内练剑的声音,也看过你在庭院中散步,步态轻奇。只有一点错了,白眉道人其实是长短脚,他的步伐为他自己的双腿改过,你学的一模一样,岂能不生病?”
谢宝把黄布抖搂两下,展开给郎君:“郎君,您看……”
“大燕皇帝世系。呵呵。”林玄礼试图冷冷一笑,但看王语嫣的目光还是很热切:“这件事朝廷早就知道。五代十国,呵呵,慕容家想要趁乱取势时,就说过他是燕国后裔。谁搭理他?除了秦汉唐三朝无可匹敌,南北朝和五代十国诸多小国,就如蚍蜉一样,朝生夕死。”
王语嫣心里也忐忑害怕,嘴上一口咬定:“表哥和我也是这样想的。慕容家早就放弃这些妄念,安心做大宋子民。”我话说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能给你们什么也说了,只要把表哥摘出去!
林玄礼回头问:“有这事儿吗?”
萧远山拒绝做交换条件:“十年八年死不了。你不要留下后患。这是我当年的教训。”
林玄礼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萧远山心里忽然一软,叹了口气:“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出来说。”
林玄礼懒洋洋的站起身,伸手给他:“说契丹话还不行?”
萧远山拎着他飞出去:“我怕慕容博能听懂契丹话。”
在钓鱼的这两个月里,慕容博成了‘名字都不能提的那个人’,一行人不谈论他的名字,也不敢谈论他的生死,随时随地都假设他在旁边偷听。
萧远山飞奔出半里地远,确定身后无人跟随,把他搁下,在月色下踟蹰了一下,他在悬崖下醒来时,也是这样的残月如钩,一片惨淡。
“郡王。”他一撩衣袍单膝下跪,行了契丹人的大礼:“萧远山有事相求。”
林玄礼没有扶他起身。感觉这是要摊牌了:“你请说。”
萧远山:“我的儿子没有死。他和我长得很像。”
林玄礼震惊的睁大眼睛,哇他跟我说了!他还真的很相信我,在我胡扯了将近两个月,自己圆谎都有些费力之后,他相信我了!
萧远山用契丹话说:“玄慈和汪剑通的书信中曾说,如果他得知真相,或是他亲近契丹人,不论丐帮子弟还是江湖中人,暗杀下毒百无禁忌。信件的原件我不知道藏在哪里,丐帮有两位长老手里持有密信。今日揭露真相之后,一旦揭露他的身份,他的师父,养父母,友人,弟兄,都会刺杀他、毒杀他,栽赃陷害百无禁忌。峰儿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还是个婴孩时被骗着认贼作父,难能料到人心歹毒如斯?”
乔峰悄悄跟踪,并竖着耳朵听,只听到方丈和前任帮主的名字,别的没听懂。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学外语!
林玄礼:“你要与他相认?”
萧远山低声说:“我有这个打算。我要去杀了所有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人。峰儿不会想到,只要玄慈一声令下,那老夫妻递给他的饭菜里会有剧毒。”
林玄礼不太赞同:“别人你杀就杀了,他的师父和养父母,最好不要杀。我也不是亲妈养大的,倘若娘娘下令杀了我的保母,我小时候的教头,我自然是恨他的。想个法子叫他们永不相见就好了,要不然岂不是有了芥蒂?”
萧远山不置可否,你有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他们也是真心服侍你:“倘若玄慈要揭露此事,请你尽力回护。少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知道他一幢丑事。”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能让玄慈占据主动权,寄希望与他不揭露,那怎么行呢。让峰儿有个防备,我这边把其他知情人杀了,他那边可以清洗丐帮提高控制力,前任帮主死了快十年,那就是个屁,有什么威望可言。他想当丐帮帮主就去当,想干什么都行。少来那些屁话。
林玄礼点头答应:“我知道他是契丹人,原来你我之间早有渊源。萧伯父,你请起来。我必不让你失望。你们父子团圆,真是可喜可贺,咱们仨好好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