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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周]问鼎(710)
作者: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說是什麼?”
上官儀答道:“說是皇後深知許相有貪財的毛病,故而投其所好。洛陽為東都後,有數名回紇商人得到特許,前來洛陽市肆經營,獲利甚多,恐怕錢財正是自此而來!”
許敬宗貪財這件事情,還真不算是上官儀在瞎說。
他早年間就曾經為瞭圖謀錢財,在將女兒嫁給馮寶與冼夫人曾孫時,收受瞭大量不屬於禮聘範圍的金銀財寶,被有司揭發後貶官,過瞭幾年才重新被提拔回來。
要說他與皇後之間可能有財貨關系往來,還真是聽起來都很合理。
上官儀更不知道,他隻是誤打誤撞地提及瞭皇後與洛陽商販之間的關系,卻還真是他上述所說的話中最真實的一條,也正是皇後的其中一路消息來源。
他隻是端詳著李治隱現怒氣的面容,繼續說道:“臣早同陛下建議過,政務之事就算真要交付於皇後手中,也不能全權相托,否則遲早要滋生事端。皇後也果如當年群臣所說,門庭不顯,終究難當國母大任!”
“上官儀!這話不是你該說的。”李治冷聲打斷瞭上官儀的話。
他那一句“當年群臣”,勾起的可不是那些對於武皇後出身的貶損之言,而是那段對李治來說不太美妙的回憶。
也讓他想到,他到底是如何突破瞭那些困難,方才知道,在朝堂之上竟然還有那樣多支持他的人手,願意站在長孫無忌的對立面。
上官儀該當知道這是對他而言的禁區,何敢再度提起此事。
但回應他的卻是一聲悶響,正是上官儀在他的面前來上瞭一出以頭搶地之舉。
“臣如何不知道此話不該說?臣還知道,在陛下當年已親自訓斥於我後,值此陛下養病、皇後攝政之時,臣該當對諸事諸人盡數閉口不言,好令社稷安泰不生動蕩。至多便是以下屬的身份出言提醒許相,該當行事端方,以求保全聲名。”
“可臣飽讀詩書,通曉經義,在朝為官數十年,深諳一個道理——沒有天子,何來皇後,沒有君,哪有臣。再如何感念皇後與右相為大唐所做種種,也都不能讓他們逾越到陛下的前面去。”
“自皇後協理政事以來,多有官員調度出自皇後之手,也都得到瞭陛下的默許,臣不知道這話問出之後,下一個遭到貶謫的會不會就是我,更難將言論上達天聽,便隻能在今日冒險一試!”
李治面色僵硬瞭一瞬。
在沉默瞭一陣後方才緩緩問道:“你所言的改易史書、扣押奏表等事均為當真?”
當上官儀說到“不能令皇後與右相逾越到陛下前面去”的時候,這話中的義憤填膺之色溢於言表,其中激烈的情緒似乎也真無作僞之處。
這份逾越,或者說是僭越,也確實是隨著皇後的實力越來越強,成瞭李治倍感擔心之事。
更讓李治不免覺得方今局勢微妙的,是他那個尚且年幼的女兒手中,已然掌握瞭不小的兵權!
當她的權力隨著此次吐谷渾之戰進一步攀升的時候,倘若她真能得勝歸來,恐怕便不隻是在那元月大朝會上大出風頭而已。
再若是加上,右相不是天子的右相,而是皇後的右相……
這一刻,難言的脊背發涼竟然超過瞭他的頭風病癥,讓他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驚慌。
可惜他看不清上官儀的面容,也便無法按照他與對方相處的經驗來判斷他有無說謊。
他隻能聽到上官儀的聲音,繼續在面前響起。
“臣——不敢妄言。”上官儀答道,“中臺左丞鄭欽泰在近日曾經就許相行事不公之事發起彈劾,敢問,奏章可曾抵達陛下的面前?”
李治搖頭:“不曾。”
自上官儀所在的位置不難看見,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李治的手攥緊瞭被褥的一角,仿佛怒火已到瞭臨界之時。
他連忙趁熱打鐵說道:“陛下,臣明知此話說出不合時宜,但還是要將其說出來。皇後專權、權臣勾結,若要欺瞞於陛下,簡直易如反掌!此事也絕不能開瞭先河,令陛下哪怕病體痊愈,也再難將影響消弭下去。”
李治的目光有些失神地看向前方,低聲問道:“那你眼下是什麼意思?”
上官儀毫不猶豫地厲聲答道:“臣懇請陛下徹查皇後與許相近來行事,如若確有不妥之處,敢請陛下,以國事朝綱為重!”
何為以國事朝綱為重?
自然是,倘若皇後有錯,便行廢後之舉,右相有錯,就將其貶官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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