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求人不如求己,还是等自己伤好后再设法慢慢查探柳湘莲的去处了。
一念至此,薛蟠便道:“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要找柳湘莲不是要寻他晦气,只是想让他过来亲自登门道歉。薛家毕竟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家,他打了我,让他道个歉不过分吧。不过他既已远走他乡,此事只得作罢。”
宝玉道:“若只是道歉的话,倒也容易。等他回来了,我便遣人将你的意思说与他知晓,令他上门负荆请罪如何?”
薛蟠知他这话只是随口敷衍,因此自己也随口客套,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宝玉方起身离去了。
到了晚上,薛蟠沐浴过后便把香菱赶回房去,然后回到卧室内,自枕下取出香菱给的金疮药一脸黑线地细细涂到后面隐秘的伤处。
如此白天吃药晚上涂药内外兼治,薛蟠的病不好也难。两日便彻底退了烧,又过几日,便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了。
这日中午,薛蟠闲来无事在府里乱逛,忽然听到不远处花树底下有人说话。薛蟠本未在意,却听得花树后面的人提到“赖尚荣”“赴宴”等词句,薛蟠不由上了心,遂蹑手蹑脚凑近花树,蹲下、身来细听。
只听一人道:“赖尚荣可威风了,虽说出身在奴才家里,可如今既做了官,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
另一人接到:“凭他官做得再大,还不一样是贾府的家生奴才?他能发迹,还不是靠着贾府这棵大树?这不刚捐了官,便再四宴请府里一帮主子?上月十四请了一回,排场铺的那叫一个大,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去。如今眼看要走马上任了,临走前还要再宴请一回。不过这次不像上次那般铺张,人也只请了没几个。”
薛蟠闻言不由暗道:赖尚荣又要宴客,怎么我竟一丁点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便站起身子绕过那从花树,走到说话的两名小厮面前。
那两名小厮都是宝玉的粗使奴才,这会儿闲着无聊正聊八卦,不想却看到薛蟠出现在眼前,慌得连连打躬作揖。
薛蟠皱眉道:“刚才听你们说赖尚荣设宴,却不知设在何日?都请了谁?”
两名小厮见他脸色不大好,连忙回道:“奴才也不甚清楚,只是听焙茗说的,设在三日后,好像只请了宝二爷,琏二爷,还有东府蓉大爷。旁的就没别人了。”
薛蟠闻言,便知道他们故意将自己排除在外,心中不禁有些恼火,同时想到,他们几个要好的聚在一起饮酒,说不定会说起柳湘莲的消息,这么一想之下,便怎么也无法保持淡定,当下便决定自己也要去赴宴。
你们不是故意不请老子么,老子还偏要去不可,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拦着不让老子进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按时更新了,可前台居然不显示新章,ORZ
☆、远行
到了三天后,薛蟠果然起了个大早,收拾清爽之后,便领着小厮出府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将车赶到赖大府上。
然后薛蟠下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守门的小厮自然识得他,见了他只顾着一个个打躬作揖,哪里敢拦着不让进?
薛蟠轻车熟路地摸到正厅内,果见赖尚荣和宝玉、贾琏、贾蓉等人坐在一处饮酒,旁边还有个面生的俊美少年陪着。
几人看见薛蟠进来,不由愕了一愕,还是贾琏反应快,连忙站起来招呼薛蟠坐下。
薛蟠也不客气,走过去在贾琏身旁坐下,旁边立刻有小厮添碗筷酒杯斟酒。
薛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对着赖尚荣痞笑道:“你们几个凑一处喝酒作乐,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莫不是怕我酒量大喝穷了你们赖家?”
赖尚荣连忙赔笑道:“你们听听,薛大爷这话说的多刻薄。我只是听说薛大爷这几日身子不爽,因此才没敢惊动您。若早知你身子大好了,怎么可能不叫上你呢。”
薛蟠闻言这才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说完又看了宝玉身旁坐着的俊美少年一眼,问道:“这位是?”
宝玉忙道:“薛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是忠顺王府唱小旦的蒋玉菡,你们见过两次面的。”
蒋玉菡连忙站起来见礼。
薛蟠一面点头应着一面想到,原来是个唱小旦的,难怪身上脂粉气比宝玉还重几分。
蒋玉菡端起酒杯敬过薛蟠,又挨个敬过在座几人。
贾琏道:“素闻琪官大名,却无缘听你唱戏。今日你既在这里,不如唱上一出以助酒兴,也好让我等大饱耳福。”
一旁的宝玉贾蓉连声应和。
蒋玉菡闻言只得向众人作了个揖道:“那我便献丑了,唱得不好,诸位爷切莫笑话。”
说完起身离席走到厅中,唱了一出楼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