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n，”萨姆抱着Dean，犹豫了片刻，他贴着Dean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Dean，其实我都知道了。”

Dean愣了一下，萨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没有反应过来。他感觉到萨姆的下巴在他肩膀蹭了一下，温热的吐息擦得他耳朵发痒。

“就是，你和……我。”萨姆难免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我都知道了。”

“……！”Dean身体一僵，瞬间反应了过来，脸上一下子就没了血色。他之前就猜想过，萨姆既然已经能够窥探未来的记忆，那就很可能会知道他跟Sam被世人所不能容忍的爱恋关系，担忧和害怕让他不敢深想，他没想到萨姆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Dean在萨姆的怀里挣了挣，他慌乱地想要解释，“Sam，对不起，我……”

“Dean，你什么都不用说。”萨姆压下了Dean的挣扎，用温柔的语气舒缓着他哥哥紧绷的神经，“这么说可能有些怪，但是……我真的没有觉得哪里需要你来道歉，我们之前的事情，不需要跟任何人来说抱歉。”

“Dean，我很庆幸，十年后，我依然拥有你。”

“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你陪在身边，我有多开心。”

萨姆的话像是一汪清泉，浇灌在Dean干涸的心头上。他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来，萨姆宽广的怀抱像是一个避风港，安抚着他，也包容着他。他年幼的弟弟早就不用再躲避在他的羽翼之下，反而已经强大得可以当他的依靠了。

周围的人们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一对兄弟。Sam撑起半个身子望过来，他看着Dean闭上眼紧紧抱着萨姆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既无奈又心疼。他太了解Dean，所以Dean的每一份纠结他都感同身受。看着Dean终于放下心头的重担，Sam勉强原谅了这个混小子居然抱了Dean这么久——Sam这么想着，他正要躺回去，却在下一秒钟僵在了原地，他看见萨姆松开Dean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来，反而捧住了Dean的脸，低头吻上了Dean的嘴唇！

“——！”Sam苍白的脸瞬间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瞪大了一双眼，惊愕的看着几步外亲吻的两个人。如果不是身体虚弱，他百分之百会直接跳起来冲过去。

“哇哦——”Charlie红着眼眶发出夸张的惊叹，其他几个人或尴尬或惊讶地围观着，不同程度地发出了友善的感慨。

Dean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萨姆突然的动作让他吃惊极了。那种亲吻不同于兄弟间的浅尝辄止，萨姆有些笨拙地含着Dean的嘴唇，吻的那样用力那样眷恋，缠绵的亲吻将Dean的嘴唇都碾压出了潮红。

直到萨姆脸颊涨红地放开Dean，Dean才回过神来。嘴唇上的柔软触感挥之不去，Dean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Dean，”萨姆声音沙哑，他深深地望着Dean，那样认真而坚定，“不久后见。”

Dean嘴唇颤抖了一下，抿住下唇，他终究还是微笑了出来，“嗯，不久后见……”

最后的告别让所有人都动容，萨姆转回身，重新回到阵图中。他看着Sam控诉和愤怒的眼神，挑衅似的挑眉一笑。Crowley用一只手毫不费力地将Sam压回床上，制止了他差点要跳起来揍人的行为。

Castiel重新开始念起咒语，Charlie和Jody紧张地咬着手指祈祷一切顺利。但是Dean却转过了身，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并排躺在一起的Sam，垂下头默默地离开了密室。

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亲眼看着Sam离开。

Dean独自一人坐在中厅，密室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他耳边仍旧可以听见密室的嘈杂声音。Dean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却没有喝。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无力感让他很是疲惫，他怔怔地发着呆，突然回想自己刚在地堡发现萨姆时的场景，喝醉的萨姆趴在密室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吓得他直接扔掉了手里的苹果派。

萨姆的出现让Dean从血印的痛苦中一点点挣脱出来，那些欢笑与痛苦都变得弥足珍贵，Dean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Sam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他是那样的怀念，那样的怀念……

时间在他发呆中过得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密室里竟已经没有了扰人的声响。

Dean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壁钟，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按理说，这个时候咒术应该早就结束了，但是密室里却没有人出来。一想到Crowley并不能保证这个咒术会百分之百成功，他的心就紧紧地一缩。Dean一下子慌乱起来，但是还没等他起身，从他身后就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他手上的酒杯。

“Dean，现在的你不能喝酒。”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中带着无奈的警告，Dean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的背脊紧贴着身后那个人的胸膛，那种温暖又亲密的感觉让他没有拒绝。Dean垂下视线，他在伸过来的手臂上看到了一道年代久远的疤痕，清晰、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