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嗯，我回来了，很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然而下一秒诸伏景光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降谷零手臂上的触感不对，这样黏腻的感觉绝对不是海水！

“你受伤了？”

“我……”

降谷零心虚的避开眼，“一点小伤。”

“呵！”

诸伏景光此时已经撕开了他的衣服，左臂上崩裂的伤口已经把绷带染成了红色，而在绷带的上方还有一个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是上次松田帮降谷零取弹后留下的。

破碎的皮肤就算已经愈合，但是留下的痕迹却是无法消磨的，而这样的痕迹在降谷零身上其实并不只有这一处。

他闭了闭眼，掩盖住那双蓝色眼瞳中酝酿的风暴，用一种过于冷静甚至显得冷淡的声音道：“先上车，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降谷零乖乖的上车，伸出手臂让诸伏景光帮他上药包扎。期间他不断的用小眼神瞥向面无表情的诸伏景光，然而诸伏景光只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伤口上，没有半分回应。

糟糕！降谷零心中一凉，hiro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在伤口处理完毕后，他期期艾艾的用右手拉住了诸伏景光的衣角，在诸伏景光看过来后，歪了歪因为海豚变身的影响，所以显得圆滚滚的脸庞。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爱，所以不介意卖个萌让诸伏景光消气，他也知道，诸伏景光就吃他这一套。

“hiro，我错了……”

然而这一次诸伏景光却没有再简单的放过他，那双往常注满了温柔的蓝眸此刻却只让降谷零感受到了锋利。

“zero，你是真的认为你错了吗？”

“我……”

降谷零想说是，但是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中，狼狈的扭过了头。

当时情况紧急，降谷零没时间注意细节，所以诸伏景光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一枪是枪口紧贴着降谷零的手臂打的。

这个距离不说以降谷零的近战能力会不会让枪口离他那么近，就说拿着枪的人也没必要这么做，除非刚学枪的新手，否则谁会这么开枪。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枪是降谷零自己对准自己打的。

“告诉我zero，除了受伤你就没有其他方法达成目的了吗？”

“……”

降谷零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是的，想要陷害宾加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但是这种是最快也是最方便的，无论是谁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下意识先抓住宾加。

而且他现在的愈合能力比常人要快，这种没伤到筋骨的皮肉伤好起来很快。在他看来这样的代价并不算大。

降谷零的沉默让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他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披着毛巾身上还在滴水，脸色也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降谷零却也不忍心再逼他。

“算了……你等下还要去见朗姆吧，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来谈谈这个问题。”

紧接着车内就安静了下来，一路上降谷零心乱如麻，但是当进入基地，电脑中传来朗姆的音频后，他就又变成了波本的状态，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常。

“朗姆大人……U盘我带回来了，但是宾加失联了。”

虽然很可惜宾加可能被抓了，但是朗姆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系统上，对此只是意思了意思，嘴上哀叹了一下，就要求降谷零把东西上交了。

降谷零给他的当然不是真正的系统，而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样子货。看似是只差一步就能成功的半成品，实际上就是一个bug集锦，怎么改进都不会成功。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就差一点点，怎么都只差一点点。

这个U盘相信可以拖住朗姆很久了，而太平洋浮标那边本来就会在几年后才正式投入使用，经过这次事故后也会更为谨慎隐蔽，再出问题的可能性很低。

假系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而真正的系统降谷零则是留了一份，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

朗姆急着找人验证，因此很快就放降谷零离开了。只是等降谷零回去后才看到诸伏景光的留言。他被派去法国执行任务了，几天后才能回来。

“……”

降谷零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了沙发上，摸着自己被诸伏景光包扎好的手臂发呆。

虽然好像对他来说是缓刑了几天，但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烦躁的很。

他从潜入太平洋浮标后，这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过，但是现在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想了想，起身去了厨房，哪怕伤了一只手，降谷零的厨艺也没有打折，浓郁的甜点香气让人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提着打包好的咖啡果冻和小孩子喜欢的草莓蛋糕，降谷零悄悄回了趟神奈川。

“这是谢礼，辛苦弘树了。”

“不辛苦，蛋糕很好吃，谢谢降谷哥哥！”

弘树吃着蛋糕，眼睛都愉悦的眯了起来，对他来说那种程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比空助哥哥丢给他的作业简单多了。

虽然在齐木空助看来除了妈妈和楠雄以外的人都是猴子，但是弘树也勉强算是个意外，偶尔兴致来了他会教弘树一些东西。

而怕好好的幼苗被教歪了的齐木楠雄总是严防死守，这让本来一开始只是心血来潮的齐木空助反而更来劲了，齐木楠雄越是阻止他就越是要教弘树。好在弘树本身就是个坚韧的小天使，这才没有被空助带“坏”。

小孩子治愈的笑容让降谷零放松了不少，他揉了揉弘树脑袋，嘴角也带上了一点弧度。

但能够听见降谷零心音的齐木楠雄知道，他的烦恼并没有消失，不过……情感问题对万能的超能力者来说还是超纲了，想了想齐木楠雄看在咖啡果冻的面子上道：

[你去隔壁睡一会儿吧，这里很安全。]

恋人之间的矛盾他无法解决，可提供一个让人能好好休息的地方还是没问题的。看降谷零那肤色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再不睡怕是要猝死。

降谷零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在弘树担忧的目光中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不过……hiro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为了等他，诸伏景光昨天晚上肯定没有休息，就算在飞机上可以睡一会儿，但是以他们的警惕心绝对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睡得太死，再加上hiro还在生他的气，恐怕怎么也休息不好……

摩挲了一下手机，降谷零深深的叹息一声，估算着飞机落地的时间定了个闹钟。

回想诸伏景光那时的表情，降谷零知道他或许以为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上辈子他们都离开的事给他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才欲言又止，不敢说过分的话。但事实上……

幼年时期，他就不惜为了达到见艾莲娜老师的目的而故意弄伤自己，这种心理问题比诸伏景光想像的还要早。原本的降谷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现在……等飞机落地，他想跟hiro好好谈谈。

第九十八章

估摸着那边飞机已经落地了, 降谷零立马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

点通讯录的时候他的手有些发颤，但是当号码拨出去的时候，他反而放松了下来。有问题还是早解决的好, 而且……那个人是hiro啊。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他还能信任谁呢？

电话那边响了几下，然后听筒里就响起了占线的提示音。降谷零愣了愣，切断了通话, 把手机握在手里等待了片刻，果然很快来自诸伏景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快速按下接听键,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面也没有声音, 电话里存在的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降谷零的手心有些冒汗,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一声：“抱歉。”

然而这声抱歉却和对面的“对不起”重叠在了一起。

两人都愣了愣，然后诸伏景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到他的笑声，降谷零的神情也松了松, 声音也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