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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白夜(24)
作者:阿斯彭文稿 阅读记录
她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在小时候,我曾去过摩尔曼斯克度假,”雷尔的动作慢了下来,“那是一个离北极很近的小镇,一切都被雪覆盖着。天气很冷,以至于海水都是灰蒙蒙的…”
雷尔提她理好凌乱的衣物,他轻轻吻过她持续发声的喉咙:“…那里的雪很白,是那种让你想起前世的白…雷尔…我想和你逃到那里。”
他握起她冰冷的指尖,虔诚的吻落在上面:“好。”
“什么?”
“先等等,”雷古勒斯对着沙发前的桌子点了下魔杖。昏暗中,娜塔莉勉强注意到角落的摆钟指针重合了,“十七岁生日快乐,沃佳诺娃小姐。”
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蛋糕上竖着一根点燃的蜡烛。
雷古勒斯用魔杖指挥着蛋糕飘到她面前:“许个愿吧,Nat。”
她闭上眼。有很多语义不详的单词涌入她的嘴边,但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句子。娜塔莉有很多可以失去,也有很多想要留住。摩尔曼斯克下雪时总是狂风大作,让一切蒙上不均匀的白,像她杂乱平庸的人生。
我希望雷古勒斯·布莱克永远平安健康。
娜塔莉睁开眼,吹灭了融融燃烧的烛火。雷尔让蛋糕降回原处。他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浅蓝色包装的礼物:“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她含着笑意拆开了包装。捧起两面银饰镜子,镜子边缘装饰着淡蓝色的月长石。
雷尔拿起其中的一面镜子:“这是双向镜。如果你对着镜子喊对方的名字,拿着另一面镜子的那个人就可以用它和你说话。”
“可是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这都是给你的,”雷古勒斯把两面镜子都放回她手里,“其实…我觉得,你用这个和家人联系会更方便。还记得以前吗,你总是要等很久的家信。”
娜塔莉冰蓝色的瞳孔蕴藉着悲伤:“噢,雷尔…”
他用手指点在了她的樱唇上:“其实我想了很久,Nat。我对于那件事的确很生气,这不是你的错。巴蒂曾经告诉过我,有关你们的谈话…”
“你不生气吗?”
他歪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娜塔莉的嘴角带了一点戏谑:“难道你不会想:‘假如有一天我不是纯血统,娜塔莉会不会也要放弃我?’”唔…”
他吻住她剩下的调侃,然后用双臂圈住她:“不,我很庆幸我是纯血统,很庆幸自己有这个资格。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样重视家族的利益…但是我在试着理解…”
“你知道吗,雷尔,”娜塔莉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不用理解这个,因为它根本就是无意义的。请你拿走一面镜子吧。比起他们,我更想要你。”
雷古勒斯低下头。灰眼眸对着蓝眼眸,两双眼眸的深处都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光:“Nat,我向你保证,我会结束这一切的。我会实现我的抱负,你不需要每天都忧心忡忡。然后我们再前往那个北极小镇…”
娜塔莉攀到他的怀里。她杜绝了所有惶恐的念头和担忧的游丝。哪怕让她死在此刻,她也不会有丝毫怨怼。她紧紧闭上眼:“你保证吗?”
“我保证。”他吻过她金色的发丝,它们在昏暗中像不为人知的珍宝:“像你这样的女孩总会去到摩尔曼斯克。”
她和他一生都再没踏上过那片土地。
Notes:
*麻鸡是美国巫师对于麻瓜的叫法。娜塔莉暗示了他哥只会保护美国麻瓜,和英国巫师井水不犯河水。
第19章
Chapter Text
“据说男巫在成年生日的时候会收到手表。”简·格林格拉斯的声音被淹没在礼堂的晨光里。
娜塔莉放下手里的三明治:“但我们家有别的生日传统,”她直视着简好奇的眼眸,“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他们会送什么礼物。”
话音未落,一只猫头鹰颤巍巍地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似乎刚远渡重洋。它伸出一只爪子,上面系着厚重的火漆信封。娜塔莉拿起信,随后发现它脚下还挂着一个礼品盒。她决定先打开信。不出意料,这是她的家族特色——一份合同。
“…即成年起,娜塔莉·安东妮娜·沃佳诺娃会获得家族基金中的一份属于她的信托基金,每年一千加隆,”她的目光顿了一下,“除非她被家族除名,或者自愿背弃神圣古老的沃佳诺夫家族…”
娜塔莉扁扁嘴,在她的记忆里,她兄长们成年时也收到了类似的信托基金。她把合同妥帖地放进书包,然后打开了那份礼品盒。一张精致的粉色贺卡被放在正中。
这是阿纳托利和夏洛特送给她的成年礼物:一件堪称奢侈的首饰套装。娜塔莉的手指掂量着线条繁复的钻石项链,仿佛一尾纤弱的蛇缠上她的指尖。这大概是包含了阿纳托利对她的赔罪——抱歉我让我亲爱的妹妹承受了无妄之灾。
娜塔莉没有附和耳边简和伊丽莎白的赞美,她把礼盒潦草地扔进书包:“我早上还有事,先走了。”
雷古勒斯和她早上都没有课,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出现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娜塔莉蹬着龙皮靴踏上旋转楼梯,一路直奔四楼。三月末的气温开始回暖,走廊里漂浮着阳光下的细碎的灰尘,像是日光萌发出的绒毛。黑湖对面蓝色的山岗是一片忧郁的迷雾。
娜塔莉叩响尽头虚掩教室门,听到应答后推开门。西蒙·赫尔曼冲她微微点头,他栗色的头发长长了些,错落有致地垂在脑后,让人无端联想到水边的那喀索斯。
“你的假期怎么样?”娜塔莉没话找话。
赫尔曼耸肩:“和往常一样。”他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打开看看。”
娜塔莉接过带着重量的纸袋,从中拿出一沓纸,手感比羊皮纸要细腻得多,上面密密麻麻的墨色铅字写到:“…分裂灵魂一直是件危险而不易成功的实验,失败的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成功,也会使你的灵魂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娜塔莉扬了扬手感奇怪的纸张:“这是什么?”
赫尔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记得图书馆的借书期限是四个月。但我想我们还会用到这本书…”
“所以你复制了一份?”
“两份,”他举起自己手边的另一个纸袋,“而且这不是复制咒。复制成双对禁书区的书无效,这是麻瓜的复印机。”
赫尔曼看穿了娜塔莉故作淡定的好奇,他好心解释:“复印机是一种麻瓜机器,它就像…就像相机一样,给书页拍照——固定不动的照片,再把照片打印出来。我把灵魂学那章全部都复印了。”
“好吧,”娜塔莉摩挲着手里古怪的触感,欲言又止,“这是麻瓜的东西。”
赫尔曼翘起腿,他的发丝就像对她轻飘飘的讥诮:“这不会让你染上传染病,”他递给她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或者麻瓜肮脏的血,殿下。”
娜塔莉翻了个白眼,接过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研究有什么进展吗?没有?好吧,和我一样。我去还书了。”
她挺直腰板离开赫尔曼。娜塔莉的脚步在门框前顿住了,她把手贴在樱桃木门上,扭过头:“还有,赫尔曼。我从来都不认为麻瓜血是肮脏的。”
也许是阳光的作用,赫尔曼茶绿色的瞳孔闪了闪。他暂停了转笔(娜塔莉猜那是一只麻瓜制的笔):“好吧。生日快乐,沃佳诺娃小姐。”
娜塔莉·沃佳诺娃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本月她和赫尔曼唯一的交集了。毕竟他们在平时默契地从不打招呼,或者交谈。也许是梅林想要惩罚她对麻种巫师的漠视,才让她在17岁生日的傍晚,听到了六楼西侧巨大的撞击声。
那声撞击不是清脆的恶作剧预兆,没有伴随着易碎品四散的完蛋意味,或者皮皮鬼狂躁的大笑。那是一种骨肉撞在地板上的闷响,听上去让人心悸。娜塔莉收回了逃离的脚步,一阵狂妄的笑声夹杂在低声的咒骂中。她闭了下双目,然后举起魔杖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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