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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白夜(23)
作者:阿斯彭文稿 阅读记录
娜塔莉·沃佳诺娃提着皮箱不疾不徐地踏过地窖湿漉漉的地面。她是东欧纯血统巫族的后裔,不需要向任何人奴颜婢膝。休息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低年级生,她昂首阔步地推开宿舍门。伊丽莎白·塞尔温带着惊喜拥抱了她:“你的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
娜塔莉僵硬地回抱了她:“…还不错。你看上去变瘦了。”伊丽莎白今天画了个浓妆,虽然看似面色红润,但娜塔莉没忽视她凹陷的双颊和纤薄的背。
伊丽莎白端详着她的脸:“我最近在节食减肥。你也变瘦了。”那是因为她最近茶饭不思。娜塔莉试图让嘴角完成正常的弧度,没有再说话。
寝室里的空气胶着粘腻,伊丽莎白在镜子前整理好端庄的盘发,转过身对娜塔莉粲然一笑:“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
“那就一起吧,”伊丽莎白靠在门框上,“我敢打赌,你在经历过长途颠簸后肯定饿了。”娜塔莉低声应是。她和伊丽莎白并肩走在通往礼堂的走廊里,两个女孩踩出的皮靴响声回荡在安静寒冷的城堡角落,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军鼓。
他们先后走到斯莱特林长桌旁。也许是因为今天霍格沃茨特快返校,礼堂里充斥着各色嘈杂的交谈声,餐桌上摆满比往日里丰盛一倍的盛宴,宛若霍格沃茨这个第二故乡对她孩子的温情款待。
不过温情二字从来就和斯莱特林没什么关系,娜塔莉讽刺地想。当她站定在长桌前,喧闹声逐渐安静。她优雅地端坐在长椅上,不时感应到他人目光的灼烤和嗡嗡的议论声。她挑选一杯深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漫不经心地晃动。
是沙菲克、穆尔赛博、还是多洛霍夫呢,她依次扫过众人的脸庞。一个阴沉又不坏好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很好奇,沃佳诺娃小姐对令兄的演讲有何看法?”她循向声音的源头,原来是那个油腻腻的斯内普来替他主子冲锋陷阵了。
“不好意思?”她仰起头颅看向他。
“美国外交部长,沃佳诺夫先生——”斯内普的嘴还在一闭一张,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阴毒地看向娜塔莉举起的魔杖,大有对她发射索命咒的架势——她刚对他施了“无声无息”。
娜塔莉收回魔杖:“沃佳诺夫的名字,不是你这个流着麻瓜血的人可以说出口的。”她望向长桌旁其他幸灾乐祸的食死徒预备役,也就是她的好同学们,“我还以为我哥哥说的很清楚了:他反对迫害麻鸡*,”娜塔莉加重了这个美式口音,“这和在座的你们有何干系?”
她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高脚杯,像是鲜血挂在了唇边:“还是说,黑魔王布置给你们的任务就是来吓唬我?”
她左手旁的伊丽莎白语调平平地说:“斯莱特林扣二十分,因为斯内普挑拨内乱。”剩下的那群探头探脑的低年级生作鸟兽散。娜塔莉挥挥魔杖解除了斯内普的无声咒,他死死瞪住她,脸上带着十足的憎恶。娜塔莉的余光瞥到了他掏出魔杖的举动。
她的右侧被一片黑影笼罩。娜塔莉只能感知到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在她耳畔浅浅的吻和雷尔熟悉的嗓音“欢迎回来”。她扭头撞向他灰色的眼眸,像是宇宙中莫测的黑洞。雷古勒斯·布莱克细致地巡视她的面颊:“我很想你。”
娜塔莉颤抖的手指尖终于有所依靠,她用力揪住他的袍子衣摆,就像溺水之人把握住唯一生机一样。她侧过头吻过他的耳畔,轻声说:“我也很想你。”雷古勒斯安抚着女友的肩膀,面无表情地看向斯内普。后者眉头紧锁,闪过一丝恨意,最终放弃了挣扎。
据伊丽莎白说,简·格林格拉斯因为病假被留在家里,直到三天后她才姗姗来迟。她一面收拾着行李,一面看向寝室里沉默的二人:“你们俩看上去都瘦了。”
伊丽莎白合上书:“你也瘦了不少,是因为生病吧。”
简冷笑了一声:“去他妈的生病。我爸关我禁闭了。”
“怎么了?”
简装作满不在乎、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我和他顶嘴,他对斯拉霍恩谎称我得了麻瓜的流感病,把我关在屋子里。”
伊丽莎白微微侧头,仿佛在观察一只受伤的动物:“我很遗憾,简。”
简背对着她整理好衣物,沉默像一场雨淋湿了她们。她转过身,圆溜溜的大眼睛向下垂,瑟缩得像只被雨淋湿的狗:“我爸说,他要给我定下婚约了。于是我和他吵了一架。”
“梅林啊,”伊丽莎白专注地看向她,“我为你感到抱歉。”娜塔莉也轻声安慰着简。
随后伊丽莎白把手中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她抱起蜷缩的双腿,眼神涣散得没有焦点:“我猜我们都会经历这个…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曾经和西里斯·布莱克谈过恋爱。”
简抬起头紧紧盯住她:“你说什么?”
“我和西里斯·布莱克。我们在小时候就认识,在他们家举办的一些聚会上…”伊丽莎白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我和他因为学院的问题吵过架…再之后,我们开始互相写信,后来就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在四年级那会吧。”
简略带挑衅地看向娜塔莉:“那你知道吗?”
“我?”娜塔莉指了指自己,“我无意中撞见过他们,然后就为伊丽莎白保密了…”
伊丽莎白打断了她们:“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她闭上眼深深呼吸,然后投来无望的眼神,“我和他在这个圣诞节分手了。他说,他毕业后就要加入凤凰社——一个反抗伏地魔的组织。但是我却做不到…我做不到反抗我的家族。
“所以我们分道扬镳了。”(“Then our paths diverged.”)她措不及防地结束了这个故事。
简·格林格拉斯盯着伊丽莎白的侧脸,那双略凸的颧骨和浮在脸颊上的腮红。娜塔莉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哦,丽萃,我真是…”
伊丽莎白的双眼里渴望着一场如倾如注的大雪:“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想我恨他。”
“谁?布莱克吗?”
“不,”她摇摇头,“是伏地魔。如果没有他,那该有多好。”
斯莱特林六年级女寝的低迷气氛一直持续到初春。不过娜塔莉的生日终究是驱逐了一些阴霾。她生在圣彼得堡冰雪飘零的三月,但成年时却沐浴着苏格兰的阳光。
在她生日前一天的深夜,休息室里四下无人,雷古勒斯在和她耳鬓厮磨。自从她兄长阿纳托利发布声明后,她和雷尔之间的沉默宛若裂谷愈发加深。他的头颅靠在她的颈窝里,娜塔莉可以感到一股潮湿的温热气息烘烤着她。
她的心也像被他压了一副重担:“雷尔?”她把手指插进他蓬松的黑发里,“先别说话。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很抱歉…我的家庭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
“然后呢?”他闷闷的声音从她的颈窝处传来。
然后呢。她的手指停滞了。娜塔莉可以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我不知道了。我…我没有办法了。雷尔,你是不是对我很生气?”
他用力地吻在她的锁骨。然后用唇舌进攻她毫无防备的嘴唇。也许是出于心虚,娜塔莉近乎谦卑地顺从他。如同无骨的媚娃,她温柔地用舌头拂过他焦躁的灵魂。
他直视着她失神的双目,嘴唇碰到嘴唇:“我确实很生气。”
气恼无法被发泄,他惩罚似地轻咬她的下唇瓣。然后把吻带过她的嘴角和下颚,直达微颤起伏的锁骨,像蜗牛留下爬行的痕迹。他的手伸进她单薄的衣摆,摸索着她纤弱的肋骨,再向上莽撞地揉捏她。
娜塔莉靠在沙发上微喘,她发不出娇气的呼救,或者呻吟。她仰起头,看向斯莱特林岩石般的天花板上,黑湖水波倒映出盈盈的波纹,就像水长出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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