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然摇了摇脑袋，满脸认真地说：“开路也需要实力啊。我想想——对了，大门是那个妹妹头的家伙守的，他总喜欢挖人心脏。咱们可以先打败他。然后雅典娜他们需要攻入星之魔宫。在这之前，我们得攒够船费。毕竟船夫卡隆拿钱办事。如果没记错的话水星宫的守护者是天魁星梅菲斯特的杳马，这家伙是变态。坑完媳妇坑儿子，最好不要遇到他。金星宫是天英星炎魔路尼，他掌管生死薄。我们可以去偷一两本看看，说不定能学到什么技能也不一定。地球宫是天暴星贝努鸟的辉火，未来的凤凰座什么。火星宫是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

“那个……”

“木星宫是天哭星鹰身女妖的巴连达因，这家伙你应该认识的。最后一宫土星宫是天猛星双足飞龙的拉达曼迪斯。啊啊啊，一字眉的外挂无敌，心脏被挖了还能活，只剩半边身体还能打。我们得避开他……呼……咦？雅柏菲卡，你想说什么？”

雅柏菲卡的脸黑了。他错了。他以前觉得失忆影已经够能说了。没想到影本身更能说。

“想想妹妹头有西绪弗斯对付。我们能做的，大概就是攒够船费吧。免得船夫有理由要雅典娜的头发。你觉得呢，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不说话。论对未来的熟悉程度，影然肯定比他要熟悉的。他只是从影然的简单叙述中了解圣战的大致过程而已。

“我说得不对？那个，你别不说话啊。我对战争是外行，所有行动都听你的。好不好？”顾影然心里开始打鼓了。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虽然身体变了，小宇宙也暂时感觉不到了，但是他的灵魂还是那个骄傲的黄金圣斗士啊。顾影然有点后悔自己话多了。

顾影然这具身体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女，身材娇小。此时此刻，那张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脸上满是脸纠结和懊恼。雅柏菲卡忍不住扯出一个笑容，十分慈祥地摸了摸少女的头，然后柔声安慰：“你说得很好。”

“……”顾影然愣了三秒，然后血气上涌，一张脸热热的。凸，男神摸她头了！影然满心的喜悦无以言表，全都化成热量集中到脸上了。

在雅柏菲卡把手拿走的十分钟以内，顾影然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满脑子飘荡着“被男神摸头”这几个大字。

而雅柏菲卡，看到愣住的顾影然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好。因此，他很快就收手了。他想不通自己的举动是为哪般。不过，所谓的“恋爱白痴”，总会为自己的种种“不正常”行为找到原因。譬如现在，雅柏菲卡把自己这种亲密的举动归因为这两具身体的关系——父女。没错，父女。一个父亲摸着头安慰女儿，应该是很正常的行为吧？就像鲁格尼斯老师也会摸着他的头，一脸慈爱地讲解知识一样。

假装咳嗽两声，雅柏菲卡压低了嗓音说道：“你是这具身体的女儿，应该是这位父亲经常做这种事。” 雅柏菲卡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是故意摸她吃豆腐的。

这里离哈迪斯城不算远。镇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根本没几个活人。但是，没几个也不代表一个都没有。雅柏菲卡寻找食物的时候，通过少数存活的几个人了解到这两具身体的关系。当时他还大大地惊讶了一下。

“嗯嗯。”顾影然的脑子里只有那几个大字，哪里还听的进去别的。不过，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又不淡定了。好在雅柏菲卡的尴尬已经完全消退了，顾影然没能找到机会吐槽系统君的坑爹行为。

“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能不能真实地回答我？”尴尬过后，雅柏菲卡觉得还是把所有的事情挑明了才好。

“当然能。”对于男神，有什么好隐瞒的？有这种想法的顾影然，完全没想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就自打嘴巴了。

LC进入倒计时。

第31章 031 想要相伴永远

“你为什么一心想着怎么帮助圣域打败冥王军，而不是反过来？你的任务不是帮助哈迪斯吗。”雅柏菲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他心里早就惊涛骇浪不停翻滚了。他在期待着，也在害怕着。影的答案会决定他的决定。

“当然是因为我喜——”顾影然突然惊醒似得咬住嘴唇，然后放慢了语速，有些忐忑地说，“喜欢正义。”那句因为“喜欢你”差点就脱口而出。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隐瞒就隐瞒吧。

“那你的任务怎么办？帮助圣域，哈迪斯输了，你会被扣光贡献值变成幽魂。如果下一次你还是不能完成任务的话，你就会消失。你不担心吗？”

“诶？为了正义牺牲一点儿不是很正常的吗？”

雅柏菲卡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一点儿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定定地看着影然，眼里仍旧波澜不惊。

顾影然也不再说话。在说出“为了正义牺牲”那句话的时候，她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理由。可是看到雅柏菲卡的面无表情，她又有些动摇了。回忆她生活过的十八年，她虽然被圣斗士那种为了信仰坚强不屈，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魅力所折服，可到底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去做个为了正义牺牲的人。而且，下一次如果再遇到和雅柏菲卡的信念背道而驰的任务，她真的舍得宁愿消失也不为难雅柏菲卡吗？毕竟，远在远方的时空，还有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对于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过客”而已，并没有多少发自内心的亲切感。

这个时候的顾影然完全没有想到，系统君会在未来的某天再次抛给她同样的任务。不过，未来的时候有雅柏菲卡的护航，结局并没有朝着系统君所期望的方向发展。这是后话。

“你，不会后悔吗？”良久，雅柏菲卡又吐出一个问题。

顾影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认真地思考起来。会后悔吗？虽然她打定主意选择赚船费这条相对安全的路，但是到底是和视人命如草芥的冥斗士对着干，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事情。这世界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危险的意外，恐怕会后悔得吐血吧？可是，如果选择站在冥王军一边，抛开主角光环，剧情强大的牵引力不说，她万一真的走了狗屎运，用战斗力负无限的水平完成任务了，让哈迪斯一统大地，将大地变为死亡国度——这好像没什么吧？这只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就算世界覆灭，圣斗士消失了也碍不着她顾影然什么事儿啊——不对，圣斗士消失了，雅柏菲卡会伤心吧？脑补了一下雅柏菲卡悲伤的样子，顾影然果断抛弃了让大地毁灭的假设。

“雅柏菲卡，你问了三个问题了。”

雅柏菲卡：“……”

“嘿嘿。后不后悔这种事，还没有发生，我怎么会知道。走吧，走吧。我们站这里好久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联系上圣域，和雅典娜通通气才好。免得到时候他们把我们当敌人。”路到桥头自然直。

“对了，雅柏菲卡。我们俩借尸还魂也好，鸠占鹊巢也好，这件事能告诉女神吗？”

“我看不能吧？虽然我能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但是这种玄幻的事情还是不说的好。万一被哪个心理扭曲的人抓去解剖做实验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诶，我记得史昂和你关系挺不错的，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双鱼宫的玫瑰园里没有虫子，是不是真的？”

……

顾影然充分发挥了神经病一样的唠叨精神，走一路，说一路。雅柏菲卡时不时地回应一声，心中某个地方充满了温暖。

“影，你知不知道你有句话说错了。”

“什么？”

“为了正义，我们可以牺牲。”

“是啊。”圣斗士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我们不能以为正义纯粹是靠牺牲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