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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我等会儿就把手枪拿上来给你。”
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华生医生。”
她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或许说不上多强,但她知道凡是跟福尔摩斯扯上关系的人,多少都不太寻常。
藏有秘密多铜榉庄园未必会有多危险,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第58章
华生回到二楼,进房间将他自己的那把左轮手枪拿了出来。
上一次差点要用枪,还是福尔摩斯跟米尔沃顿见面不欢而散的那个晚上。
当时福尔摩斯和米尔沃顿没谈拢,气得福尔摩斯想动武,但是米尔沃顿率先开枪,警告福尔摩斯别轻举妄动。
华生那时在外面等福尔摩斯,听到枪声就拔出自己的手枪进去,福尔摩斯气得脸色铁青,但还是将他拦下。
米尔沃顿这个人实在卑鄙无耻,但他调教出来的阿加莎,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可爱善良,真是不可思议。
华生将自己的手枪放好,打算送到三楼去给阿加莎,一开门就看到福尔摩斯靠着门框。
华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干什么呢?”
福尔摩斯的目光落在华生手里的东西,“她要借的不是望远镜。”
当然不是。
华生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借什么东西给她,肯定要吓死。
华生应了一声:“嗯。”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上去是想说我们陪她一起去温切斯特的。”
华生本来是想说的,但是阿加莎没给他这个机会,因为阿加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任何一个女孩,在听到那样的对话之后,不管是出于自尊心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或许都不会愿意与他们同行的。
华生最终还是选择顾及阿加莎的面子,笑着跟福尔摩斯说:“我们不会一直陪着她,她如果想自己去,没什么不可以。”
福尔摩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眉峰扬了一下。
华生懒得跟福尔摩斯多说什么,“我把东西送上去给她。”
福尔摩斯看着华生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烦躁。
想抽烟。
※※※
第二天清晨,因为要赶火车的原因,阿加莎早起。
起来洗漱吃过早餐之后,她拎着小行李袋出门。
今天周四,她是周一到周三去霍格博士的诊所,如果这趟去温切斯特顺利,她还打算在当地停留两天。
哈德森太太去避暑了,伦敦的浓雾和糟糕的空气令她并不想这趟旅程速战速决,她还想感受一下英格兰故都清新的空气,放空一下心情。
阿加莎出门的时候,遇见了等在门口的华生。
阿加莎有些意外,“华生医生?”
华生一晚上没睡好,他觉得有时候福尔摩斯说他没错,每次阿加莎出门,他都操心得像个有一个漂亮叛逆女儿的父亲似的坐立不安。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阿加莎一个年轻女孩,无依无靠的,万一有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华生脑补了一下阿加莎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处境……心里真的有种说不上的难受。
华生看到阿加莎意外的神色,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温声说道:“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但遇上麻烦,一定及时通知我和夏洛克。”
华生医生真的很操心。
可是让人觉得很温暖。
“放心,华生医生。要麻烦你们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阿加莎脸上带着笑容,她向华生眨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在我登报抛弃夏洛克之前,我会好好利用他的。”
华生:“……”
华生板着脸,试图摆出长辈的架子,“……别胡说。”
阿加莎忍不住笑,她一边跟华生下楼一边轻声说道:“华生医生,我昨天在摄政街遇见了阿瑟·霍尔德。你还记得他吗?他的父亲是亚历山大·霍尔德,你和夏洛克曾经接受过他父亲的委托。”
这件事情华生当然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亚历山大·霍尔德丢失了皇家的王冠,是福尔摩斯找回来的。
那对父子本就感情不甚亲密,父亲嫌弃儿子不成器,儿子觉得父亲看不起自己,唯一维系家庭和谐的是那个被亚历山大·霍尔德收养的年轻女孩。
年轻的女孩深得亚历山大·霍尔德的信任,还赢得阿瑟·霍尔德的爱慕,但她却串通了外人,偷走了王冠。
阿瑟·霍尔德知道这一切,却为了女孩的形象,宁愿被父亲误会也不在警探面前吐露实情,如果不是福尔摩斯,这件案子或许只会那么僵持着。
亚历山大·霍尔德弄丢了皇家的王冠,他的儿子身陷牢狱,而那个年轻的女孩会和诱骗她的爵士得偿所愿。
可是福尔摩斯的出现,令真相水落石出。
霍尔德父子冰释前嫌,年轻的女孩却迷途不知返,跟诱骗她的爵士私奔了。
华生曾经将福尔摩斯接受过的委托案编纂成册给阿加莎看过,她知道这个案子并不出奇,但她怎会在摄政街遇见阿瑟·霍尔德呢?
华生:“我记得阿瑟,你怎么会遇见他?”
“他的夫人生病了,向霍格博士求医。华生医生,他的夫人是你写过的故事里那个跟爵士一起私奔的女士。”
倒是没想到在那个年轻的女孩跟情人私奔之后,阿瑟还在寻找她。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感情,令阿瑟无法放下意中人,怕她被骗后过得不好,又怕她知道情人只是虚情假意后想不开,所以一直找她吧。说起来,他也算得偿所愿。”
华生觉得事情峰回路转,结局也总算美满,可阿加莎的话却令他错愕。
阿加莎:“看得出来阿瑟深爱他的太太,但他的太太对他并没有同样的感情。他们的结合,夹杂了太多跟爱情无关的因素,后来还成为霍尔德太太发病的导火索。”
阿加莎和华生已经走出贝克街公寓的小楼,在楼下,有一辆两轮马车在等候,是阿加莎昨天就已经约好的马车。
阿加莎停下脚步,跟华生相对而立,她脸上带着笑容,“华生医生,我知道你心里在为我惋惜。但是没什么好惋惜的,阿瑟那么深爱他的太太,可是结果却不如人愿。但凡勉强,注定不会幸福。我不会因为一段感情止步不前,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无法对我产生同样的感情而非要强求些什么。”
华生:“……”
华生没想到阿加莎早就看透了这些事情,对待感情,她甚至比他还要豁达得多。
阿加莎低头看了看手表,跟华生说:“时间不早,我要走了。”
两轮马车带着阿加莎离开贝克街,华生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忽然有种阿加莎离开了就不会回头的感觉。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回到二楼的时候,福尔摩斯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抽烟,目光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别看了,人早就走远了。”
华生没好气地将门带上,然后绕进吧台里,他在吧台后的酒柜上拿出一瓶葡萄酒。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
福尔摩斯漫不经心地说话,转头见华生拿出一瓶葡萄酒,有些意外,“一大早就喝酒吗?这不太像你。”
华生:“一大早就站在窗户边上目送某个人离开,也不太像你。”
福尔摩斯双手在椅子的扶手一撑,高瘦的身体站了起来,“遇上危险和麻烦,阿加莎会通知我们吗?”
华生将葡萄酒打开,然后取出两个高脚杯。
透明的玻璃杯里倒了葡萄酒,华生将其中一杯推给福尔摩斯,“就算阿加莎不会通知我们,亨特小姐也肯定会找你的,你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福尔摩斯心想铜榉庄园那么古怪的地方,当然是担心两位年轻的小姐无法保护自己。
华生拿起酒杯,跟福尔摩斯说:“干杯。”
福尔摩斯端起华生推给他的高脚杯晃了晃,跟华生碰了一下杯子,“为什么而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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