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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杀队雪柱,拒绝被刀(18)

作者:暮時微雨 阅读记录


在两人忙忙碌碌的时候,另一边,炼狱杏寿郎摸着黑在走廊上转过几个弯,稳稳地停在了父亲的房门前。

屋里不出意外的没有点灯,从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素色方格的门障紧闭,挡住他的脚步。

炼狱杏寿郎静静地站在那儿。

他能够听到屋里不规则的呼吸,和酒液在酒坛里摇晃的水声,隔着门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浓厚酒气,

不难猜出,父亲今天应该又喝了不少的酒。

还是……没有变化……

“父亲。”

炼狱杏寿郎轻轻唤一声,在安静到可怕的夜里格外突兀。

他知道父亲能听到。

就算已经不再参与鬼杀队的事物,父亲毕竟曾是鬼杀队的炎柱。

杏寿郎轻轻将门拉到一边,沉默地走进屋。

房间另一个方向的拉门大开着,屋里和屋外没有任何分隔,现在已经是夜晚,屋里的温度和屋外一样低,冷得吓人。

他的父亲侧躺在床铺上,被对他,面朝着院子,听到他进来依旧没有动弹,只是时不时拿起酒坛往嘴里灌着酒。

炼狱杏寿郎走了过去,在床榻边跪坐下来,又一次唤道,“父亲,我回来了。”

和往常一样,这一次的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有任何不同。

每次回家,他都能看到父亲这副模样,颓废地躺在床上,拿着酒坛不停地往嘴里灌,直到把自己灌醉,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等睡醒了,又会去买酒,喝醉,昏睡……

他都快要熟悉父亲的这副样子了,有些时候、只是极少极少的某个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记忆中精神抖擞永远都神采奕奕的父亲只是一个仅仅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幻像。

“……主公大人托我向您问好……”

“……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无家可归的少女雪姬,这段时间她会暂住在炼狱宅。”

说完后,炼狱杏寿郎静静地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且带着不满的声音懒散地响起,

“……哼,无聊……鬼杀队……怎么样都行,别用这些无聊的事请来烦我……”

这就是答应了,炼狱杏寿郎弯了弯腰,盯着膝盖前的一小块榻榻米:“父亲早些休息,我不打扰父亲了。”

将要起身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屋里杂乱摆放的已经空了的酒坛,最后落在那道一直背对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弹的背影上,他的动作一顿,重新跪坐回去。

记忆中,这个男人会笑着将他和千寿郎抱起来放到宽阔的肩膀上,会认真又耐心的指导他剑术,会高兴地揉着他的脑袋,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而现在,这个男人被抽走了全部的精神气,自我放纵堕落到再也看不到半点曾经身为炎柱时的神采飞扬。

就算是这样,无论是谁对他说什么,炼狱杏寿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父亲的信任,

他坚信,

在未来,

总会有一天,

他的父亲会重新振作起来,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个男人可是像火焰一样燃烧着、用热烈的火光照亮他整个人生的父亲呐!

炼狱杏寿郎低下头,收回视线,

“酗酒对身体不好,父亲少喝些酒,保重身体。”

第16章 前任炎柱

“兄长!”

见炼狱杏寿郎走进来,坐在桌子边脑袋一点一点的千寿郎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眼睛瞅了瞅兄长的脸色,凑过去小心地问:“父亲他……”

“已经休息了。”

炼狱杏寿郎低头摸摸千寿郎毛茸茸的头发,看出弟弟脸上挡不住的困倦,“时间已经不早了,千寿郎要是困了,也快点去休息吧,剩下的都交给我……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辛苦千寿郎了。”

“我、我不困……”

嘴上虽然这么说,千寿郎紧接着就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让他的话显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这副模样看得炼狱杏寿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去休息也没有关系,明天还要早起,不好好休息会长不高个的。”

“……”

并不想长不高的千寿郎纠结了一下,决定乖乖听话:“那我去休息了……晚安,兄长,晚安,雪姬桑。”

雪姬挥了挥手,送走千寿郎,等到炼狱杏寿郎坐在桌子边,她一边叉着碗里的番薯,一边观察着杏寿郎,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筷子,问:“杏寿郎心情不好?”

一个问句,因为语气太笃定,听起来倒像是个肯定句。

这真的不能怪雪姬太敏锐,实在是杏寿郎表现得太明显了。

走进来的时候脸上少见的不带什么表情,剑眉下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前方,整个人都站在阴影之中。明亮的灯光落在地上,在他的脚边划出一条界限分明的明暗交界——

雪姬还是第一次知道,杏寿郎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十足的压迫感,好像正午的阳光被乌云完全遮蔽,层层迫近之下叫人连呼吸都觉得无比艰难。

这种感觉只不过持续了极短的瞬间,在千寿郎呼唤出声后融化开来,换上了她熟悉的、开朗又温暖的笑。

但那份冷锐并没有消失,对情绪有着敏感的雪姬能够隐隐约约触摸到藏在笑容下的一点点难过。

而除了这些全看第六感的不靠谱感知,杏寿郎心情不好的另一个更有力的证据就是,

他在吃饭的时候居然不说“好吃!”了,雪姬自己也没有因为只顾着看杏寿郎而不知不觉多吃了很多饭。

正相反,越是看,她就觉得自己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撑得慌”,

自家平日里神采奕奕光彩夺目皮卡皮卡闪着金红色光芒的猫头鹰现在耷拉着翅膀,原本笔挺的耳翎软哒哒地垂落下去,就连鲜艳的羽毛都填上了一层灰扑扑的滤镜,不再是漂亮的金红。

在到达炼狱宅之后,杏寿郎唯一和她分开的就只有去找前任炎柱的时候,

所以,是因为杏寿郎的父亲吗?

雪姬猜测。

她同样没有错过杏寿郎身上沾染到的淡淡的酒的气味……杏寿郎的父亲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让酒气浓到这种程度啊……

“嗯?”

没想到少女会这样说,炼狱杏寿郎夹起番薯往嘴里塞的动作顿了一下,“被雪姬看出来了吗……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雪姬,这份敏锐的直觉,真的十分厉害!”

雪姬牢牢盯着杏寿郎,绝不接受任何试图转移话题的行为——

她罩着的猫头鹰可是正在猫猫流泪中呐!

身为一名合格的饲养、合格的守护者,怎么能够放任不管!

果然,当雪姬少女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任何走捷径解决问题的办法了,面对少女的关心,炼狱杏寿郎不太适应地率先移开视线,“只是一些平常的事……”

雪姬少女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她不是他的后辈,需要他小心照料,

她不是主公,让他必须竭尽全力来回应落在肩上的期待,

她不像鬼杀队的队友们,还没有熟悉到能够互相称呼名字聊起各自的生活,

她也不像千寿郎,要他担起兄长的担子,时刻引导和鼓励。

少女时不时的表现虽然懵懂而直白,但她本性正直而善良,敏锐的直觉让她不会被表象蒙蔽,

雪姬是……平等的、可以托付信任的……朋友、

友人。

关于他的父亲、前任炎柱的故事,并不算是多机密的消息。

“我的父亲,炼狱慎寿郎,曾经是鬼杀队的炎柱。”

炼狱杏寿郎低垂下眼睛,无意识地盯着碗里金黄的番薯,好像又看到了身披火焰纹羽织,像燃烧的火焰一样耀眼的父亲。

那个男人也曾手握赤色日轮刀保护一地普通平民,也曾和恶鬼性命相搏,也曾受过伤、流过血,也曾伤到无法动弹。

哪怕是重伤卧床,那个男人的眼中信念依旧坚定,惨白的脸色都不能掩盖他心中的火焰,他会笑着和他们兄弟俩说没关系,然后转头抱着母亲像个小孩子一样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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