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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有挖了才知道。
假如亚当斯没有刚好出售这套房子,他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布兰度不会砸几倍几倍的重金收购房产。
时机,来得刚刚好。
亚当斯关门要走,布兰度生活所需就要买房。
买222号比市场价贵出的一百英镑,就当是买了一张刮刮乐。
开奖成功的话,庆祝。
没有的话,正如她对班纳特先生说的理由,房子被搬空正好符合她的购买需求。
大概率是没有的。
布兰度从一开始没抱太大希望,但挖是必须挖的,确定房屋没有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用蛮力,这次携带特制的取土铲与加长的折叠棍,两者组合成一根长棍型铲子,遥远的东方叫它洛阳铲。
掌握技巧垂直探地,很快能打的一个小且深的洞。
半小时后,在地窖靠西南方向,下方3.7米深,特质的铲子触碰到了硬物边缘。
换工具,上大铲开挖。
许久,期间换了好几次蜡烛,吃了随身带的面包与水。才挖了一个口径不大的深坑,看清地下硬物是一只粗陶罐子。
放软梯爬下去,取出陶罐外层被泥土覆盖,脏兮兮的,体积约有两篮球大。
布兰度承认,镇定如她此刻的心跳也有点快,但没有立刻揭盖。
把陶罐取出来,搬到了二楼通风角落。
外面的天色近黄昏,挖掘工作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戴上面罩与手套,在刀具的辅助下才撬开了盖子。
没立刻朝前观察,而是等了十分钟,确保没有奇怪物体冒出来,近距离观察。
是宝藏!
原主人没有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存放,就是一股脑地把戒指、怀表、项链、头饰、耳环等等塞到了绸缎袋中。
一共有五袋。这种存放珠宝的装袋姿势,与装小麦玉米的模样没差别。
布兰度匆匆一扫,其中部分款式是她上辈子观展时见到的齐普赛珠宝。
比如最为经典的哥伦比亚祖母绿怀表,将表身嵌入整块祖母绿中。
又有玫瑰型切工的蓝宝石、钻石十字架吊坠,嵌满各色宝石的金制香水瓶等等。①
除了眼熟款式,也有一些是她没见过的。
没见过很正常,可能是曾经的展览未展出,也可能是蝴蝶效应让这个世界的人埋入了不同珠宝。
布兰度大致估算,珠宝大约有五六百件。它们虽然被很粗糙地塞袋,但都保存良好。
先别问价值几何,一夜暴富,是富到哪种程度了。
她还没时间调查19世纪珠宝市场的现状。至少能确定一百英镑的“刮刮乐”回本了。
这话会不会讨打了一些?
布兰度先把它们连同原装袋,放入日常装书的老旧手提包中。
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块木头。
左手刻了一行字,大意就是「别看了,这就是埋在地里的宝藏。当年随便埋的,埋下一种特别的希望。」
她把木块放回大陶罐,重新密封把它又埋回了地窖,将土给压实了。
之后装修,不一定对地窖大兴土木。
这陶罐可能会留到20世纪初,当市政再次改造时,也不知道它被发掘出来会是什么画面?
布兰度一肚子的恶趣味,却也难免失落。如今,这些话无人能说。
新问题又来了,这样一大包的秘宝要怎么妥善保存呢?
会不会有一份藏宝图指向这批秘宝呢?外面还有人在寻找它吗?作为222号的房主,会不会被盯上呢?
果然,挖到宝也会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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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参考《齐普赛的隐秘宝藏》纪录片。B站应该有字幕翻译版
第35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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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黄昏,日暮四合。
布兰度没有着急离开。
先将屋内的可疑痕迹清除,再把外套与鞋子上的灰土拭去。
又取出镜子、梳子与手帕,简单整理头发,擦去面部浮灰。
最后换上新手套,拎起作案工具箱与手提旧包离开222号。
任谁也看不出她刚刚发掘到一大笔价值不菲的珠宝。从体态到神色,不见她有一丝兴奋、紧张或喜悦。
事实上,布兰度正在严肃认真思考。
这笔珠宝要怎么处理?
俗话说,掘宝不易,销赃更难。让一笔来历不明的珠宝“洗白上岸”,很考验人的手段与耐心。
显然,立刻不加掩饰地批量出手珠宝,那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挖到的不是珠宝原料,而是制作好的成品。
英国王室已经更迭。
从制作珠宝的16世纪都铎王朝晚期、17世纪斯图亚特王朝早期,变为了如今的19世纪汉诺威王朝。
两三百年前过去了,但无法保证这批宝藏的知情者已经死绝。
是否会有人认出珠宝,那一点也不重要。
珠宝总会流通,当它们藏于222号之下,布兰度就是合法持有者。
问题在于布兰度对珠宝的来龙去脉知之甚少。
如果她清楚事情的发展内情,自然成竹在胸。能针对性地编造宝藏的流通经过,而不会出纰漏。
上辈子,齐普赛街的宝藏被挖出来后一直无人认领,是无主之物。
然而,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在这个世界宣布发现地下珠宝也会安然无事。珠宝被挖出的时间提前了,说不定有隐藏的危机尚未消除。
就以《老妇人的针线活》来说,这套藏宝书引发的寻宝死亡人数已知有四人。
让·杜邦、沃德、欧文与哈罗德,他们主动或被动牵扯了进去。
齐普赛街222号的地下珠宝,与这套书指向的宝藏相关吗?
从时间线来看。齐普赛街的珠宝是在17世纪被埋,一直没有被取出,而“针线书”刊印于18世纪。
再从地理位置看,“针线街上的老妇人”指代的英格兰银行,距离齐普赛街222号步行只需15分钟。
由此看来,五五之数。
能怀疑两者相关,但又没有充分证据。
还原一下:
A知道齐普赛街的内情,他一直没有取出珠宝。
一百年后, B知道了,但也没有来取,反而将地址写成密码编入了一套书中。
这套系列书的具体数目未知,至少有两本。
其中一本流入法国被让·杜邦获得;一本被放在剑桥杰克学院图书馆,被人以秘密交换情报方式取走。
不过,这样复杂的取宝流程只针对挖出一大罐珠宝,它值得吗?
价值连城的珠宝,确实会吸引很多人不断探寻。
布兰度不否认钱财动人心,却难免觉得如此轻松省略过程,直奔《老太太的针线活》的谜底,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实情如何,只有看到宝藏书才能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
一周前,布兰度与西格再次接头。
很遗憾,西格那一边没有突破性进展。
他先前往《法兰西的浓情蜜意》杂志社,以诚动人,见到了撰写“杜邦先生与他的情人”美文的供稿人杰西卡·波佩尔小姐。
根据波佩尔小姐的说辞,她确实参考了让·杜邦凶杀案写出文章。
在杂志故事中提到的杜邦先生喜欢针线活,为了他的恋人缝制裙子,不全是胡编乱造。
波佩尔在凶案发生见报后,去了图卢兹市走访。
经过一番打听,发现从来没人亲眼见过传闻里杀死让·杜邦的那个神秘情人。
他的同事却看到让·杜邦阅读家政书籍。
同事笑话让·杜邦,作为好端端的教会文法老师,居然变化了阅读口味,读起了女家教才会看的书,真是没有男子气概。
让·杜邦很少与人争辩,遇上这种事往往是忍气吞声就走了。
为什么让·杜邦要看针线书?书是从哪里来的?
波佩尔小姐无从得知,但将异常现象与传闻中的情人联系起来,编成故事写入杂志。
她认为或许存在某位神秘人,使得让·杜邦改变阅读习惯。两者之间却不一定是恋爱关系,而有其他纠葛导致了凶杀案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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