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要下手，具体会采用哪种方式作案呢？又凭什么通过血案赚钱呢？

思考着，返回《早知道》杂志社。

还没进办公室，在大楼门前被气喘吁吁的水警队员寻个正着。

警员：“雷恩队长，请两位立刻去水警署。两个半小时前，我们在上游发现了一具半身残缺的男性尸体。

队长看后，怀疑他就是阿波罗马戏团被开除的驯兽师法尔·福特。”

什么？福特死了？！

布兰度与埃里克对视一眼，刚刚把即将「血染泰晤士河」的作案人锁定在福特身上，他居然先一步死了？

布兰度问：“确定吗？”

警员：“上午，队长和同事们去马戏团问过福特的外貌。发现尸体疑似是福特后，立刻去对岸把马克团长给叫来了。十五分钟前，马克在停尸间认尸。队长就派我立刻跑来通知你们。”

布兰度没想到在外询问老托尼时，马戏团那一边被水警再次找上门了。

“走吧，去停尸间看一看。找人做尸检了吗？福特怎么死的？什么叫做半截身体没有了？”

警员：“请了圣巴塞罗缪医院的一位医生。初步断定是被动物拦腰咬死的，还有他的左脸也遭到了撕咬。医生无法断定是哪种动物杀人，只说是食肉猛兽。还在福特身上发现了一枚吊坠。”

*

十五分钟后，停尸房内。

埃里克看到福特的残尸。尸体较为新鲜，就如尸检判断，人死了没超过一天。

他仔细观察尸体断裂处的骨头齿痕，语气微沉：

“这伤口是鳄鱼造成的，澳大利亚的淡水鳄。一般情况下，它没被激怒就不会攻击人类。”

这话听着是不是耳熟？

花豹詹姆斯也一样，本来没有强攻击性，但后来接连袭击三辆邮车。

布兰度端详着福特的随身吊坠。

一枚含银量很高的合金制品， 「G」与「舵轮」分别刻在正反两面。

“老托尼说，福特在四月暴富又在五月变穷。”

布兰度晃了晃吊坠，“我有了一个推测。这玩意，说明了有一种方式能让人一夜天堂一夜地狱。”

埃里克看着字母「G」，再联想起福特的醉话。

“赌博（gamble）。福特去了赌场。他酒后吐真言，扰乱比赛就能赚钱，因为针对剑桥与牛津的船赛，有地下赌局开盘了。”

布兰度：“一般人或押注牛津胜或押注剑桥赢，或者押注两校平局。然而，还能有第四种结果——全军覆没，坐庄者获胜。”

牛剑船赛，有地下赌局开盘不是稀奇事。

伦敦这么大，势必不止一家赌庄就此设立赌局。

布兰度：“我没想到的是有人想要全盘通吃。福特掌握了某种刺激动物狂化的药粉，他与某些人联手坐庄。您说福特死于鳄鱼之口，这就对上了，鳄鱼群就是血染泰晤士河的秘密武器。”

埃里克取过白银吊坠，“不知道这玩意是哪家赌庄的秘密通行证，对方是否知道福特死了？”

布兰度：“即便赌庄知道福特死了，我个人认为有八成可能不会停止庄家通吃的想法。那都是钱，而且是一笔巨额赌资。”

*

*

伦敦某处，地下室。

墙上，悬挂着一幅「舵轮」油画。

烛火幽幽，一对青年夫妇坐在沙发上。

女人轻轻抚摸隆起的肚子。“亲爱的，你得给孩子起名了。”

男人：“如果是男孩就叫他詹姆斯·莫里亚蒂，如果女孩就叫她珍妮·莫里亚蒂。”

女人笑着点头，“听起来不错。”

敲门声响，一位西装男人走了进来。

“M先生，M夫人，情况有点变。刚刚收到了消息，昨夜法尔·福特在做最后的鳄鱼实验时，在泰晤士河边被咬死了。他的尸体被水警队在中午发现了，原计划还要实施吗？”

M夫人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沙发边放着的蕾丝伞。

“为什么不进行？福特死了，还有其他驯兽师。”

“不错，六月十日，准时让鳄鱼们入水。”

M先生笑着摸了摸妻子的肚子，“这笔船赛的赌金，就作为孩子的第一笔零花钱吧。”

西装男人点头应是。

他垂下眼眸，不敢说谁家的零花钱会如此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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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hapt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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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

六月五日，下午四点。

罗伊斯副校长、梅尼副校长聚在蓓尔美尔街。

在布兰度的租屋客厅，两人听完警告信的来龙去脉，对着一枚白银色吊坠皱起眉头。

“用我们的十八条人命，换一场赌局坐庄。”

罗伊斯狠狠咬牙，“这真是太猖狂了！”

梅尼：“牛津镇与剑桥镇禁赌，那不能更正确了。可恨的是伦敦竟然能够合法开设赌场，就该全部取缔了才对。”

两位校长在大学发展上都不免守旧，或是出于利益分配考量，不愿意发动大规模改革。

不过，两个学校对于赌博的态度一致，禁止学生触碰！

他们却无法插手伦敦的赌场。

有的事，剑桥与牛津具备特权，但对另一些问题也会无能为力。

赌场聚集了财富，其背后的利益网络根深蒂固又错综复杂。

以英国的政经体系，别说19世纪禁止不了赌博，再过几百年怕也不行。

布兰度：“无论如何，至少要终止这一场以船赛队员的性命为代价的赌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要锁定吊坠出自哪一个赌庄。

出动鳄鱼作为杀手，庄家赚的不会是小钱。赌庄在挑选参赌者时必定有门槛，赌客有钱是必须的。

押注者本身不知道庄家通吃的鳄鱼杀人计划，他们以为只是进行了一场大额赌局。”

罗伊斯：“不错。绝大部分的参赌者不知内情，否则怎么还会傻傻投钱押注其他选项。

庄家大赚的前提是人们都不认为存在全军覆没的可能性。赔率越高，赚得越多。”

布兰度：“所以，先要找到一个参赌者引路，再设法潜入赌庄，查明鳄鱼杀人计划的详情才能彻底阻断它。

第一步「找人」就需要两位校长相助，介绍一两位能说得上话的引路人。”

两个校长不喜赌博，但不代表不认识常去赌场的贵族。

不少权贵们不必生产作业就能靠着大笔地产收入挥金如土。

有的搞投资，瞄准新兴产业，让钱生钱，不让财富断层发生。

有的花钱如流水，仿佛地产分配的情况永不会变，迷上赌博也不足为奇。

梅尼：“施密特伯爵，我去找他聊一聊。这位时有出没赌场，胜在不多管闲事，相对好说话。”

找一个引路人带着去赌场，那人最好不要问个究竟，免得引起坐庄者怀疑。

在引路人到来之前，还要检查另外的事。

泰晤士河不是小水沟，它流经伦敦桥时就有两三百米宽度，且从此点位河床加深、河面变得更宽阔。

到了格雷夫德森，河宽约有六百四十多米，再一路流向北海。

这次两校船赛封锁河道一小时，但真正的水上划船时间不超半小时。

半小时之内，如何完成鳄鱼入水，准确锁定参赛船，最后完成杀人计划呢？

主办方工作人员中是否有赌场的内应？

比赛船只、船桨、服装等物是否被做了手脚，被涂上吸引鳄鱼的药剂，从而让大杀器能迅速定位猎物呢？

布兰度指出这些潜在隐患，“我的建议是为了安全起见，即使在四天内抓到涉案人员，两校也要在赛前临时更换所有相关设备，且这个决定暂时对其他人保密。”

谁能保证鳄鱼计划被毁，赌场没有备用方案BCD？

谁能保证涉案者被抓就会坦白交代？而不是想要一起死？

从比赛角度考虑，参赛者肯定更习惯早就适应的装备，但从生命安全考量换装备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