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纪料想他应该是在看自己的数据，那他肯定会知道她老妈是金牌律师。

“审判席？”有纪觉得不能放任他们继续偏了节奏，于是主动把事情拉了回来：“我们在讨论的是远山小姐是否是此次仓库事件的主谋，而延伸出来的是我这个证人的话是否可信。”

她伸手指向禅院家中一直咄咄逼人的出头鸟：“而这位先生，似乎一直试图将我判定为远山小姐的同谋，由此衍生了很多后续的事情，但请审判庭注意，这所有一切的中心，是远山伊织到底是不是仓库事件的犯案人。”

“而我，伊集院有纪，作为仓库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受害人、以及重要证人，我应当有我说实话的义务，以及出庭为远山伊织作证的权利。”

她这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整个审判庭鸦雀无声。

半晌，禅院家那边为首的人才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姑娘牙尖嘴利，可惜远山伊织被判定为诅咒师已经是已经下过判决的事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纪看向那个禅院家的老头子，对方一看就是非常迂腐的老人家，看着有纪鼻子不对眼的，有纪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浓稠的恶意。

他刺了一句有纪之后，转头看向了审判席：“注意这次审判开庭的重点。”

嚯，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吗？

有纪从老妈那里耳濡目染，也见过很多的案件报告，她看过太多以权势压人的被告，被害人在阶级面前只能选择和解，更严重的会被反咬一口，污为被告。

她插在兜里的手握紧，手心出汗。对于咒术界来说，她是一个太过于青涩的学生，她没有那些能力去阻止对方以权压人，她也并不知道所谓的“法官”到底是否真的公正。

该怎么办呢……

正在此时，她的手指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硬物。

这是什么？

是什么？

方形的，非常薄的纸片，上面带着不属于咒术界的力量。

有纪的眼睛瞬间凉了起来。

是小樱妹妹给的牌！

“这是秤牌！它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辨别别人说话的真假！”

小樱说的话还犹在耳边，有纪的大脑又飞速运转起来，怎么使用？该给自己用吗？

不，给自己使用是没有用的，她已知道了在场的人宁可伪造证据都要给远山伊织定罪，那么他们的嘴里又有几句真话呢？

倒不如……

赌一把。

有纪把视线投向了审判席最中间坐着的老者。

赌一把他的确是中立人，并且拥有不惧禅院家的底气。

有纪手上催动咒力，卡牌瞬间在她的手心化为灰烬，然后她想了想，构造出了一个录像机。

“审判人，我想请你们看一段录像。”她将自己手上残留的卡牌的灰烬尽数抹在了录像机上，然后直接将录像机跑给了“法官”。

只要他接住，卡牌的效果就会生效，他会下意识地判定真假，然后再让她看看吧，这位“法官”会站在那边？

第27章

真与假的界限

“法官”接住了有纪抛过去的录像机。

从有纪的视角来看，他非常精准地接触了录像机上的卡牌碎末，然后无所觉地打开了录像机，看起了其中的内容。

里面其实是有纪可以抹掉了安室透之后还原的她的视角的现场情况，由于有纪的视角有限，所以影片很短，“法官”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看完了全过程，他看向有纪：“伊集院有纪，这是你用你的术式构造出来的影像，是非常主观的证据，你确定其中完全没有伪造？”

有纪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却发现并没有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变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确定。”

“法官”不置可否地将录像机放到一边，眼镜下如鹰隼一般地视线看向有纪，直看得她心中惶惶。

该不会他发现卡牌粉末了吧？

但是应该不会啊，那是不同于咒术界的力量体系，在催动卡牌碎裂后，连我自己都感受不到卡牌上的神秘力量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

直到她听到“法官”说：“伊集院有纪提交的证据暂且认定为属实。”这才松了口气。

“依证人的发言，由于窗的错误判定，原长野县轻井泽的仓库出现的二级咒灵其实是正在孵化中的特级咒胎，咒胎吸引了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前来，在这个过程中伊集院有纪和远山伊织与夏油杰产生冲突，最后远山伊织不顾束缚强行使用术式极之番，烧毁仓库。”

太好了，看来卡牌生效了，并且这个法官的立场确实更为中立——至少他认可了我提供的证据。

那么就是第二步，抛出新的敌人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这样的没错。”于是有纪点点头，开始着重讲起了夏油杰的事情：“夏油杰似乎在帮助那个咒灵快速地成长，为此朝咒灵喂养了非常多普通人，那只咒灵的能力非常奇特，和它接触的人会被强行进入一个名叫‘黑白之间’的地方进行试炼，这个试炼是完全依靠试炼者的记忆来的。”

“什么！夏油杰又出现了！”果然，御三家各方的人有了不同程度的骚动，有人甚至义愤填膺地说：“还是出现在特级咒胎的附近，他在大肆搜刮特级咒灵化为己用！他到底想做什么？”

很好，看来咒术界对于夏油杰的重视程度比对远山小姐的要多多的，单是一个名字的出现就足够让某些人方寸大乱。

那么就到了第三步，抛出一个让人产生危机感的点。

有纪在心中打了几遍腹稿，然后用非常歉疚的目光看向了五条悟，最后还是将她思考许久之后得到的结果说了出来：“值得注意的是，它在我的试炼时成功模拟了五条悟，并且进入黑白之间的人，不完成试炼是无法出来的。”

正在听证席里坐着玩手机，无聊看戏的五条悟：？有纪之前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个？

但是接触到有纪歉疚的视线，五条悟还是“大发慈悲”地表示了原谅。

但是与自信的五条悟不同，现场的其他人已经乱做了一团，这样的咒灵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五条悟就是咒术界的定海神针，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很大可能”会限制他的咒灵，这个咒灵还被夏油杰知道了，那么其所带来的危害是后患无穷的。

特别是对于在场这些活了很久，看上去就非常怕死的老家伙来说。

眼看着所有人都被这一系列的消息给惊得天翻地覆，那么是时候走最后一步了。

有纪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根据以上的消息和证据，远山伊织是因为夏油杰的出现，出于自保的目的才会使用术式，这种出发点的情况下，我认为她不应该被判定为诅咒师。”

“并且，远山伊织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是我亲眼所见，全咒术界这三天都搜寻无果，是因为她已经在仓库中灰飞烟灭了。”

她是在不想去宣布远山小姐的死讯，但是为了她的名誉，甚至是一些给予她的家人的微薄的补偿，她都必须说出来，她不想远山小姐蒙冤。

审判席再度讨论了起来。

“根据五年前束缚的效果，她擅自使用极之番，的确有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也不一定，那个束缚只是在五条悟的监督下进行的，又不是五条悟下的，谁知道有没有解除的方法，说不定就是咒力更强的人就可以解除呢？”

“五年前远山伊织使用极之番之后就出现了咒力骤降的情况，以她极之番的破坏程度来说，我觉得被术式反噬烧死是有可能的。”

“伊集院有纪说的证词的确思路清晰，在那种情况下远山伊织放出极之番的行为动机是合理的，我觉得伊集院的证词可信。”

听到这些讨论的有纪：谢天谢地，虽然也有搅混水的，但所幸还是有明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