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整个咒术界，能够达到这样的术式效果的只有乙骨忧太，与生俱来的绝佳天赋让他能够复制见到过的所有术式，但是乙骨忧太也只是咒术界的个例。

怀揣着内心莫大的疑问，五条悟调查起了早川纱奈这个人。

在五条家所给出的调查情报里。早川纱奈在从高专退学之后就考上了东大，毕业之后顺理成章的留校成为了东大的老师，她在学校非常的受欢迎，因为为人处世风趣圆滑，备受学生的喜欢。

五条悟当时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他所认识的早川纱奈？

还是说，这其实都是她的伪装？

出于一种莫名奇妙的直觉，五条悟在黑市上找中间人获得了有栖川芜的行动轨迹，然后去堵了她。

理所当然地，对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飞快地逃走了，但是五条悟还是看到了。

六眼给他的反馈，一模一样的那么多术式……

整块拼图快拼完整了。

他想。

他曾经依照家入硝子对于那一部分咒灵组织的研究结果，顺藤摸瓜地调查到了源家身上，然后引出了“k01”药剂，然后在同一时间，又调查到咒术界极恶诅咒师“有栖川芜”跟黑衣组织进行过关于这个药剂的研究，当时的五条悟内心就想：世界上不可能有纯粹的巧合。

所以一切都是必然。

于是他临时起意，让有纪幻化成了早川纱奈的脸进行试探。

果然在黑衣组织那群杀手的嘴里，套出了“有栖川”三个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早川纱奈在退学之后使用自己本来的身份继续在东大进修，背地里却当起了诅咒师，或许是出于对咒术界的恨意，跟一般的诅咒师拿迫害普通人为乐不同，她专门针对的就是咒术师。

特别是总监会和御三家的咒术师，被她暗杀了个遍。

所以她才会荣登“最恶诅咒师”的通缉榜榜首。

“早川……”五条悟盯着眼前的咒力核心，却忍不住联想到了自己的这位曾经的学生，他感觉自己快要抓住真相了，就差那么一点。

有纪是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了过去：“什么？”

这颗咒力核心跟早川小姐也有关系？

“不，”五条悟的视线看向了正在往他们桌子上放甜甜圈的店员，面上凝重的神情重新恢复了轻松：“没什么，有纪酱，快来试试他们家刚出炉的甜甜圈~你之前不是发动态说自己想吃嘛，尝尝看，却是非常不错诶！”

有纪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纽约的第一天，就查了酒店附近的美食，当时匆匆赶去店里的时候却发现甜甜圈早已售罄，于是无奈地在店门口拍了一张自拍，发在了line的动态上，并配文：“听说这家的甜甜圈很好吃，但太难排啦！”

五条老师是看到了吗？所以才会特意来吃甜甜圈的。

有纪的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只能愣愣地看着五条悟发起了呆。

“有纪酱，再不吃甜甜圈就冷了哦~”五条悟单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她，却趁着利用甜甜圈转移了有纪的注意力的时候，手上悄无声息地拿过了那颗咒力核心，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早川纱奈都是非常针对咒术师的危险分子，还是不要让有纪知道这件事情比较好。

擵拭着手上的咒力核心，他总感觉自己就差那么一个线索，就能把这一切串联起来，但是却苦寻无果。

这个时候，有纪吃着甜甜圈看向他：“五条老师，你是因为看到我发的动态所以才来这个店的嘛？”

看到……

对！看到！

五条悟的眼睛一亮，他的这一连串的思考，不就是因为六眼看出来这个咒力核心上面萦绕的生命力跟“k01”药剂里面的成分是一致的？

之前便对“k01”一药剂的来源有所怀疑，但是因为线索最后追查到了源家的身上，就没有跟幼时看到的禅院家主身上的异状结合起来——直到这颗咒力核心落到了他的面前，完全一模一样的性状让他瞬间就确定了这一个事实：

所谓地“k01”药剂的原理其实就是长谷川家的术式“弗死咒法”。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源家近年来有那么多人的死亡和失踪，而黑衣组织的那个长发男人到达源家的黑市，找源秀一回收的那个仪器的作用，实际上就是从源家的那些失踪的受害者身上抽取生命力。

五条悟想起来自己赶来纽约之前，源红叶给有纪锻造的咒具已经有了大致设计雏形，她在给五条悟汇报的时候，曾经提过一嘴：“至于那个仪器，我找到了。”

“它的作用好像是存储什么东西。”

可不就是为了存储生命力东西吗？

接上了……

五条悟一瞬间把这前后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得出来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化名为“有栖川芜”在咒术界针对御三家大肆破坏、暗杀的早川纱奈，实际上是长谷川家的末裔。

甚至于她很大可能性跟当年待在禅院家的长谷川慎一有非常亲密的联系。

难怪同样是针对御三家，禅院家这几年的伤亡尤其厉害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早川纱奈，不，应该叫你长谷川纱奈才对吧？

第92章

甜甜圈

五条悟的这一连串的推理并没有告诉有纪，虽然不知道早川纱奈到底为什么能够拥有那么多不同的术式，但这一切毫无疑问跟长谷川家有着莫大的联系。

五条悟是见证了长谷川家彻底消失在咒术界的时代的。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他刚刚进入高专的时候，咒术界曾经出过一次不算小的动荡，那件事情当时惊动了整个咒术界高层，包括咒术总监会和御三家在内的所有叫得出名字的烂橘子聚集在一起开了一次秘密的会议，随后，在整个咒术界范围内寻找起了一个人的踪迹。

五条悟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之后，非常轻易地就推理出他们找的是长谷川慎一，一群人如此兴师动众，恨不得要把整个咒术界翻了天只为找到那一个人，“长谷川”对于烂橘子们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害怕死亡，越是寻求永生——就连天元也不例外，不然他为什么每隔几百年就要牺牲一个无辜星浆体的生命也要进行同化？

五条悟其实很懂人性，从他以“六眼神子”之名降生于世开始，他就已经开始面对这个世界上的多方恶意，只是因为他太强了，强大到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他，他曾经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可是时间的沉淀和身边同伴、后辈、学生的离开，都在无声的教会他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小瞧了人性的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拥有六眼是一种罪过，他的出生拉高了咒灵的等级是一种罪过，当然长谷川和弗死咒法的存在也是一种罪过。

因为他们太强大、太稀有，太引得人眼红忌惮，所以针对来得悄无声息，灭亡来得轰轰烈烈。

这样一段咒术界的黑暗往事，他怎么能够将之完完全全地展现在有纪的面前？

早先就说过了，他觉得有纪的身上总是有非常强的道德感和责任心，所以总是会担忧有纪有一天会走上夏油杰的末路，于是他在有纪的身上灌注了比别的学生更多的关注，渐渐地，他开始发现，有纪实际上是一个看似冷静，但比任何人都疯的咒术师。

“咒术师都是疯子”，这句话在伊集院有纪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五条悟有时候会竭尽全力地避免有纪去看这个人世间的阴暗面，他努力地引导有纪的心态往更积极的方向去看，他知道有纪的身上身负着怎样的才能，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关注和教导。

因为天才在成长期都是很脆弱的，就算是乙骨忧太在最初的时候，也很难在咒术界独立前行，其实五条悟从来没有说过，他在星条高中见到有纪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女生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