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利器似乎穿过荻野的衬衫击中了什么坚固的防具，尖端无法穿过防具并顺着弧度打滑，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噪音，在地下车库内回荡。

荻野抓住那根凶器，发现这就是自己丢失的半根锡杖。他握着尖锐的断端，而后半部分仿佛突兀地从空气中伸出来一样，在某个截面突然消失了。

不远处停放车辆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他用力拽出半根锡杖，空间截面后的那个人一开始还在跟他玩拔河似的使劲，然后就发现完全比不过【绯红之王】手臂的力道，干脆直接松手让荻野抽走了锡杖。

“原来是你……果戈里，我的科尔基斯文献呢？”

荻野看向那边隐没在黑暗中的白衣人，伸手打开电灯开关。

后者在突如其来的光亮下不适地眯起眼睛，压低帽檐，他手腕上好像被锡杖的尾端划出了一个细长的小伤口，鲜红的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袖口。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然后笑声逐渐变大，震亮了远处逃生通道的声控灯，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看来我准备的第一个问题用不着了，那么作为奖励——”他拖长声音，“你的文献在这里，是很重要的古董吧？”

果戈里一甩披风，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手取出了几张暗黄色的纸张，一点红痕沾到了字迹上，荻野一阵心疼。

据说记载那位王女事迹的文献原本是写在泥板上的，后来又转为了石刻、金属雕刻，还有一些莎草纸、羊皮纸记录的版本。

普奇神父送给荻野的是经过特殊方式保存的莎草纸版本，非常脆弱，在外界环境中容易被破坏。

“不过呢，在拿到奖励之前，你也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啊？”果戈里高声说道。

“不怎么样，你真够无聊的……”荻野暗中让兰波把亚空间铺在了地下车库四周，“不过你比几年前在俄罗斯那会儿可强多了，都知道故意骗掉我的预知能力，卡着能力间隙攻击了。”

“你也是嘛，刚刚挡住攻击的是什么能力？和你之前表现出的能力不是一个体系的吧？”果戈里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能把你捅个对穿呢，就像是剑箱魔术那样。”

那是兰波铺在荻野身上紧贴皮肤的亚空间，虽然用起来不太舒服，但是挡黑枪保命能力一流，刚好能填补时删和预知能力发动的空隙。

荻野观察着果戈里的位置，发觉很难在他反应过来毁掉文献圣遗物之前动手。

要让弗兰肯斯坦趁机偷袭吗？不知道果戈里有没有从旁围观他和雨生龙之介召唤从者的全过程……先用对话拖延一下时间试试吧，虽说每次和果戈里交谈都感觉像是做访谈节目的嘉宾。

“那是根据我原有能力延伸出的新能力，要试试吗，果戈里？”荻野平静地回答，“我已经回答了一个问题，把东西还给我吧。”

“哎？”果戈里转了个圈，做出了夸张的懊恼表情，“啊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不是这个问题哦，我要问的是——你的亲卫队队长，还有叛徒兰堂，法国谍报员兰波……他们是什么关系？”

“要说得详细一点哦，不然——”果戈里威胁似的挥了挥手里的莎草纸。

看起来好像一捏就会破碎的文献在他手中发出脆响，然后因为他挥舞手臂的动作幅度过大而被风化成了碎片和粉末，飘到车库的地板上。

“……”荻野看着文献的粉末眼角抽搐。

他还以为果戈里是因为自己在异能特务科闹事的时候用了他的脸才找来的，要么就是不知道被谁指使来打探空间系异能者的消息……

果戈里其实是来搞他心态的吧！

太可恨了！

“……嗯？”

果戈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迟钝地发出一声疑问似的鼻音，然后安静地拍掉了手指沾上的文献粉末。

“你也看到了，荻野，不是我故意的，”果戈里撇清关系，“不过这样就不能用文献来威胁你了……怎么办呢？限时抢答——”

他挥舞着披风在原地转了个圈，举起帽子语气亢奋地欢呼：“想到了！楼上有很多人质啊！”

他消失在车库里，兰波的亚空间没有挡住他。

荻野从逃生通道追过去，到了宽敞的大厅里，刚好在两排沙发中间的圆形地毯上撞见了带着人质的果戈里。

月光从敞开的大门洒进来，果戈里的背影看起来神似某位月下出没的怪盗。

中岛敦的上半身通过披风被他提在手里，果戈里扼住白发男孩的脖颈，慢慢收紧手指。

荻野站在大厅里，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果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