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64)
吴邪傻愣住,握着张起灵的手开始发抖,他很努力去克制这种卷携着愤怒的不安,但很显然,他在闷油瓶面前,从来不擅长做这种伪装。
那双手轻轻回握住他,换了个方向,十指相扣。
就像很久以前,他在塔木陀里握住昏迷的他的手。
吴邪埋进他的脖弯,深深呼吸一口。淡淡的,是雪山的气味。
吴邪一口咬住那块皮肤,想听到张起灵叫疼。
直到快要破皮,身边的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他松开牙齿,擦了擦脸上的泪,张起灵只是担忧看着他。
他翻转一下身体,平躺着,面无表情看向那片雪山顶,“你会哭吗?”
张起灵摇摇头,说没哭过,不知道。
吴邪笑了下,“不,你哭过。”
翌日一早出发,他将物资分装好,正巧碰到其中一对夫妻,他们惊讶地望着二人,很快便想明白,可能是偷渡,其中一个男人似乎想过来提醒几句。
吴邪并不理会,他跟上张起灵的脚步,往山上走去。
到山腰时开始下雪,一路难行,走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摔倒,后来张起灵实在看不下去,抓着他的衣领,几乎是拖着走。
当夜在温泉入口扎营,两人面对面坐在篝火前,吴邪突然想起过去的这个时刻。
说起来有些丢脸,他强忍那么久,最后总会在这段路上崩溃,耍赖苦肉计,上吊自刎,什么法子都使尽了。可还是不能阻拦他的步伐。
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吴邪是自愿送他进去的。
他又问齐羽的事。这次再不说,估计没什么机会了。
张起灵捅了捅火堆,让柴火燃烧更充分,声音听起来像隔着很远的时空,“他的身体跟你的身体里有一对子母虫,他的是子虫,你的是母虫。你研究过尸丹,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又问他,“齐羽告诉我他的身体跟你完全同步化的时间,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吴邪摇头说他哪能知道。
“2003年7月。你在七星鲁王宫里,吃下了那块麒麟竭。那块麒麟竭里有跟齐羽身体匹配的母虫。”
吴邪明了,“他体内的子虫从哪来?”
张起灵摇头,“他也不清楚,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喂下的。”
吴邪嗯了声。
柴火燃烧发出噼啪声,翻动木柴溅起的火星,倒是像天上的星星。
晚上吴邪挨着他睡着,睡得很熟,但仍死死扣住他的手。
张起灵半夜惊醒,不出所料,吴邪又在哭。
他叹了口气,贴近他的脸蹭了蹭,眼泪沾到了他的脸上。
这样算不算哭过。
第二天中午,抵达青铜门。
吴邪叫住他,“我有个问题,你怎么确定每一个你都会许同一个愿望?难不成你能像天授那样给自己留下点什么?”
张起灵摇摇头,“秘密。”
他也反问,“你呢?为什么每次都能坚持同一个目标?”
吴邪也像他一样摇摇头,“可能这也是我的秘密。”
说完他笑起来,秘密秘密,心知肚明而已。
时间快到了。
张起灵走向那道门,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声说了句再见。
这个画面跟很久以前的一天重合,他还是无法阻止毁灭的发生,无力更加无力。
吴邪长长叹了口气,耳边响起一阵来自远古的号角。
这种号角声,不仅是开战的宣告,更用来鼓舞士气,但无论怎样,都不适合作为单纯的生死离别。
他一直搞不明白终极为什么这么能加戏,比如青铜门的样式,放在任何时代都能震惊全球。还有那些类似指点秘境的宗教艺术,终极似乎从一开始就透彻地了解人类,什么能打动他们的心。
比如此刻,这个号角声明明是那样不般配,却还让听者心里发酸。
吴邪突然想起在墨脱看到的笔记,闷油瓶记录下看到湖泊的那刹内心的颤动。那时他不懂情感是怎么回事,但经历这么多,现在他应该也能体会到这些了。
走出山体裂缝,他站在雪山山腰处,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蓝天,下面是夏天的绿树,雪已经停了。他心里的雪,才开始下。
往山下走的路上,他想起刚才的对白。
——终极让我选择时间点,我想了想,让它把时间停在蛇沼神庙。
——有什么不同吗?
张起灵深深看了他一眼,“那时候你总是护着我,你比较有成就感。”
吴邪:“你给了我抚平遗憾的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
张起灵点头,平静地说,“你很好就足够了。”
吴邪将脸埋进衣领,声音有些闷,“有一回,胖子说我该跟你告白。”
张起灵打量他一眼,伸手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