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班纳特先生已经有了决定,他看向简,徐声说道:“工厂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我留在伦敦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你不一样,加德纳太太需要你留在伦敦为她分忧。你和玛丽留下,我和莉迪亚明天就回朗伯恩。”
莉迪亚一听自己要跟班纳特先生回朗伯恩,顿时一万个不乐意。
“我不回朗伯恩,我要跟简和玛丽待在一起!”
班纳特先生皱眉,语气不快,“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闹什么脾气?你离家多久了?难道你不想念班纳特太太吗?”
莉迪亚才不管那么说,她的任性脾气一上来,嘴巴就不把门。
“你心里就记挂着莉齐,又怎么会在乎我是不是想念妈妈?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跟简和玛丽在一起!”
父女俩一言不合,越说越大声,惊动了加德纳夫妇。
加德纳太太见莉迪亚气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倔强的模样,惊呆了,连忙上去将少女抱住,“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莉迪亚最会看人脸色,示弱撒娇,她埋在加德纳太太的怀里,“舅母,莉齐被维克哈姆先生抛弃了,爸爸让简和玛丽留在伦敦,却让我跟他明天回朗伯恩。”
少女的声音委屈万分,“我想跟简和玛丽在一起,他就骂我不懂事。他心里从来都只关心莉齐。”
加德纳夫妇听到伊丽莎白被维克哈姆先生抛弃了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惊讶。
虽然说伊丽莎白和维克哈姆先生看上去,确实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可是俩人又没有订婚之类的,说是抛弃也太过了。
加德纳太太揉了揉莉迪亚的头发,轻声斥责,“什么叫莉齐被维克哈姆先生抛弃了?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这个坏消息对加德纳太太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她一直担心伊丽莎白耽于爱情,不顾一切嫁给贫困潦倒的维克哈姆先生。现在维克哈姆先生主动远离伊丽莎白,真的是太好了。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加德纳太太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赫特福德时被传言所影响,对达西先生有一些误会,她也在寄给伊丽莎白的信件里提到这些事情。
维克哈姆先生虽然看上去并无过错,但达西先生绝非是人品低劣的人,或许维克哈姆先生与达西先生之间的事情,并不能只听信维克哈姆先生的片面之词。
如果维克哈姆先生是个巧言令色之人,那么本就穷困潦倒的青年更加不能托付终身。
伊丽莎白在给加德纳太太的回信中说达西先生能在舅舅的工厂出事时施以援手,不管他是出于对宾利先生的友情还是对玛丽爱屋及乌,她都十分感激。这么看来,她确实不应该对达西先生抱有那么大的偏见和敌意,但这不意味着他在亏待维克哈姆先生的事情就是假的。
加德纳太太没想到在维克哈姆先生与金小姐订婚后,伊丽莎白还能这样维护那个青年。
而这时,被加德纳太太责怪了的莉迪亚抬头,语气委委屈屈的,“怎么就没关系了啊?莉齐可喜欢维克哈姆先生了!”
加德纳太太皱眉,正想说话。
可莉迪亚没给她机会,一针见血地说:“如果莉齐不是真情实感地喜欢维克哈姆先生,爸爸有什么必要在知道维克哈姆先生跟金小姐订婚之后,就要马上回朗伯恩?”
加德纳太太:“……”
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莉迪亚跟班纳特先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惊动了加德纳夫妇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久不管事的班纳特先生管了莉迪亚几个月,大概也有些乏了,被她一闹,又在加德纳夫妇的求情下,班纳特先生打算明天大早自己先回朗伯恩。
至于莉迪亚,只要她在伦敦别做出什么跟男人私奔这种令家族颜面扫地的事情,班纳特先生已经懒得管了。
如愿以偿的莉迪亚晚上非要跟玛丽挤在一张床上,她哼哼唧唧地小声跟玛丽说悄悄话。
“我跟舅舅说,我以后要像你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琼斯小姐很喜欢我设计的衣服,舅舅说可以让戴维斯先生到格罗斯维诺街去帮她量尺寸,然后在奇普赛德街的店里帮她做。玛丽,达西小姐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设计的衣服,舅舅说她们要是想要,他可以让奇普赛德的制衣师上门量尺寸定制。”
莉迪亚的性格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
达西小姐和琼斯小姐很喜欢她设计的裙子,她就干劲十足,感觉这两天图画得更勤了,甚至还跑去加德纳先生的书房去找关于纺织品方面的书来看。
“玛丽。”
莉迪亚小声喊道,“你说我以后能靠设计衣服挣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