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出离+番外(48)
他不知怎的,动了动结喉。
“看来是我不认识的魔神。”
甘棠把目光投向魈手臂划开的一道,溢流的血液已经凝固,伤口冒出摇曳黑气,是魔物携带的魔神怨恨引发的业障,先处理掉。
明亮的火光遽然覆在伤处,渗入经脉,魈闷哼一声,即便眼下暴雨开始倾盆,冰凉的雨浇在他躯体上,他依旧痛得嘴唇发白,冷汗涔涔。
饶是甘棠烧得再快,魈周身的业障也已萦缠上来,欲将她护体的火焰掐灭。
她耳畔遽然响起魔神的憎厌:“你理应去死——”
无辜的、不应死的亡魂扼住她的喉咙,无边无际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狂暴沉痛的心绪浸染上了她的心头,他的业障的确很深了。
甘棠一言不发,在惊涛中书写符文,元素力随她调用,护住她灵台清明。
“你担心什么?”
“旁人倒有可能即便知晓业障存在,还冒冒失失靠过来救你,最后沾染障毒,遭受污染,发狂死去。”
她对魈说:“可我也是夜叉啊?”
没有人比夜叉更明白业障,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再度去死。
甘棠指着半空雨水浇灌下仍晶亮的金线符文:“能看到这个吗?”
“你伤不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伤到我。”
她镇定他的业障,也一定做任何能保护自己的事。
是那个,不会用同情和怜悯将他推进深渊的甘棠。
她是不会因为他死的。
即便他被业障湮没,她也会予他解脱。
手指轻微抽搐,好像有什么落回了腹肚,他混乱的心绪有瞬间平复,魈瞪大茫然的眼,无神地望向前边的人。
视野俱是幻影扭曲,可他知道那人就在眼前。
他并不想把这份孽债强加于她,他却感到了一种无言的安心。
砭骨罪业猛然将他吞噬,魈再也维持不住意识,他欹在树干,紧阖双目,头颅低垂了下去。
少年夜叉身上的业障激烈挣扎,仿佛要浸透周围的所有事物,又被主人拼命束缚在体内不动。
甘棠退了一步,她蹲下身,任凭大雨将她和魈浇得湿漉。她在等待着魈业障的消退。
她自语了句:“你能扛过去的,是吧?”
直到雨势转小,甘棠仍然一动不动,她目不转睛看到魈身上的青烟慢慢熄了下去,她不知道他的心障多少,起码这次他又熬过去了。
业障已再无太大影响,甘棠舒口气,她再度凑过去,把昏迷的魈扒拉上了她的背,要将带回望舒客栈休息。
和过去背的孩子不同,甘棠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固定住。魈被雨水浸湿的胸口贴在她背上,传来的热量几乎要将她整个背心都占据住。
心跳了一下,甘棠顿住脚步。
她周遭火焰燃起,刹那将两人的衣裳都烘烤干爽。
隔着布料,她心里的异样终于沉了下去,甘棠纳闷得很:我居然还会因为他有点不自在?又不是没背过。
都是他长大后太难背,她就应该像他之前那样的,将他一路扛回去。
甘棠在心里骂骂咧咧,手却没放。
骤雨终霁,身后碧水河哗哗流响着,裹卷泥土残砂,奔涌不息。阴云散开,露出丽日一角,甘棠抬首望去,看到被水淹过的汀州之上,一泓飞虹跨在凌霄。
她还要再望,嘴里却遽然溢出声惨叫:“啊!”
有人一口蓦地咬在她的肩上。
业障还未消退,蜷伏的魈尚未清醒,恍惚间可能是把她的肩当什么吃的啄了。
甘棠“嘶”了一声,他咬得不轻,细血顺着她的肩淌了下来。
怪她看断虹去了,再近一点就是颈脉了,怪不得说天上显虹是不祥之兆。
不能再背了,太没防备,还是横打抱回去,总不能没被业障交感发作死,反被神志不清的人咬破脖颈,再体验把自刎的感觉吧?
甘棠迅速蹲下身,刚要把人扒下来,靠她颈窝的脑袋又动了动唇。
神志不清的人仿佛嗅到了什么馥郁香气,一点柔软舌尖递出齿关,轻轻舔舐一瞬。
酥麻透过粘稠的血如电传到赤.裸肌肤上,须臾蔓延全身,甘棠手一抖,魈差点从她背上滑下去,还好被她托住了。
甘棠震惊蹲在原地:咬完还舔,她是什么,杏仁豆腐吗?
难道业障——呃,她业障发狂的时候,其实也什么都做过,甚至削过龙王半边头发。
他的润热吐息扑在自己手心,再闷下去估计要给她捂没了。甘棠慌忙把手从他脸颊挪开,把人抱了起来。
这臭小鸟简直烦人!
甘棠风驰电掣回到了望舒客栈,不需要他人提醒,她直接一脚踹开了魈暂居的客房,把人丢到了铺了薄褥的木床上。
肩上被咬伤的地方还有些酥软的微痛,甘棠捂住右肩,耳尖热意还在,什么啊就?